1957年,抗战老兵徐永清前往上海出差,就在公交车路过菜市场时,意外发现一个人长得很像曾经残害无数同志的日本特务。 徐永清早年在济南铁路局当钳工,手艺扎实,人又稳重,1938年前后秘密入党,组织上看中他这个身份,便让他接近日本人套取情报。那时候日军占领济南,铁路局里日本人不少,徐永清每天穿着油渍斑斑的工装,埋头干活,眼睛却留心着每一个日本职员的动静。他技术好,很快就站稳脚跟,也因此接触到了河下谷清。这个日本人虽是东北长大,中文说得比本地人还溜,先前在宪兵队干过,后来被开除下放到铁路局,表面上一副痛恨战争的样子,常说日本军国主义迟早把自己害死。徐永清按组织要求跟他来往,两人吃着同一口食堂饭,抽着同一包烟,关系越处越近。河下谷清多次主动提供情报,还帮着传递消息,甚至积极推动成立中日反战青年联盟,当时党组织真把他当自己人看待。 实际上河下谷清从一开始就是日本特务机关精心布置的钉子。他利用这个联盟,把一批批热血青年和地下党员的名字、地址、活动时间全送到宪兵队去。凡是加入联盟的,基本没几个能活下来,不是被严刑拷打致死,就是被秘密枪决。徐永清有一次也差点栽进去,叛徒咬出他后,他拼死逃脱,才查清幕后黑手就是河下谷清。这人心狠手辣,装得越反战,下手越毒辣。抗日胜利后,日本特务机关为应对战败,提前安排一批人长期潜伏,其中就包括河下谷清。他销声匿迹,彻底断了联系,像一条毒蛇钻进草丛,等着哪天再咬人。 1957年7月,徐永清已调到福建一家工厂当副厂长,这次来上海是到水产学院联系业务。他坐公交选了靠窗位置,车过菜市场时,一个拎着菜篮子的中年男人从窗外走过。白色长衫,鼻梁上那道疤,小指外撇的习惯动作,高颧骨,薄嘴唇,所有特征对得上号。徐永清一眼认出这就是河下谷清。他立刻喊停车,跳下去冲进市场找人,可市场人挤人,转了几圈也没找到。那人就像专门躲他似的,彻底消失。徐永清办完事心里沉甸甸的,这事压了整整一路。他知道自己绝没认错,这么多年了,那张脸刻在骨头里。 回到单位没几天,徐永清就直奔南京,向老首长许世友报告。许世友听完当场拍板,给上海公安局发紧急公文,要求不惜代价把河下谷清挖出来。这不是普通案子,是当年血债的延续。上海警方接到指令后立刻行动,先从福建监狱一名犯人朴汝春嘴里撬出关键线索:河下谷清老婆是浙江人,当过舞女。警方调出所有档案,硬是排查了730名有舞女经历的浙江籍妇女,一一比对,锁定三名重点嫌疑,还是没找到突破口。接着在菜市场周边布控便衣,日夜盯着,可河下谷清像人间蒸发,再没露面。 调查卡壳了,就在警方几乎要放弃时,突然收到三封匿名举报信。三封信写得清楚明白,都指向旧货市场一家电器修理店,说老板尤志远跟河下谷清长得一模一样。警方核实后立刻出动,1958年8月直接冲进店里,把正在修电器的尤志远当场抓获。他先是死不承认,后来证据摆在面前彻底崩了,交代自己就是河下谷清。这些年他用老婆买的假身份证,化名尤志远,开这家小店当掩护。日本特务机关早就跟他断了线,他只能老老实实过普通人日子,每天修收音机、修电风扇,买菜做饭,孩子都生了四个。 法院以间谍罪等多项罪名判他无期徒刑。河下谷清在狱里老实干活,表现好,刑期一点点减。1977年特赦遣返日本。回国后,他刚好赶上欧洲亲戚遗产继承期限最后三个月,顺利拿下一大笔财产;老婆随便买了张彩票,又中了千万日元。两人开了电子公司,摇身一变成了亿万富翁。晚年他接受日本记者采访,亲口说要感谢许世友将军,要不是将军下令抓他,他还在大陆当间谍,哪有今天这福气。 这个案子抓得干净利落,靠的是徐永清一口咬定没放过。多少同志的血债,终于在9年后有了交代。可河下谷清后来的富贵人生,又让很多人心里不是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