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陈佩斯的大孙子忘带作业去学校,儿媳妇大声呵斥他说:“作业忘带了也不说,没写也不说,你还有心思学习吗?”看到自己的大孙子被责罚,陈佩斯立马不高兴了! 这天一早,小院里就响起了不太和谐的声音——陈佩斯的大孙子站在玄关处,紧攥着空荡荡的书包,头埋得像被霜打过的小白菜。 儿媳妇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作业呢?昨天不是说写完了吗?” 孙子嘴唇动了动,像一条搁浅的鱼:“我……落家里了。” 儿媳妇立刻火气上涌:“是不是根本没写?你还有心思学习吗?” 孩子被吼得直抖,眼眶泛红。 儿媳妇训完后,还不忘给“监工”安排任务:“爸,我愚要出门,你帮盯着点。如果他乱动、不好好补作业……打手板!” 说完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陈大愚听得腰杆都直了,顿时觉得今天终于能树立一回“严父形象”。他拍着胸脯,立誓一般地说:“放心吧!我一定把人盯得死死的!” 儿媳妇刚推门出院,陈大愚正准备坐到孙子旁边,摆出教官那套架势,刚迈出一步,就听见老爷子的声音冷得像冬夜里的铁:“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陈大愚脚步当场凝固。 他愣了一秒,以为自己听错了。 “爸……你、你刚才说什么?” 陈佩斯眉头一挑,瞥他一眼,语气比茶几上那块镇纸还硬:“我说,你要敢打他,我不打死你。孩子哪有不丢三落四?你小时候比他还能忘。” 陈大愚脸红得像被晒了三天的辣椒:“我……我小时候那是——” “那是什么?”陈佩斯瞪他,“你小时候连裤子都能穿反两圈,我每天给你转回去,你妈都嫌你笨。” “爸!”陈大愚羞愤得差点跳起来,“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孙子“扑哧”一声笑出来。 陈佩斯顺势把孙子拉到身边:“来,爷爷看看你昨晚写的作业。” 孩子乖乖递上本子。写得不算好,但工工整整。 陈佩斯越看越满意:“不错嘛!比你爸当年强太多了。” 陈大愚:“……” 他今天是来监督作业的,结果现在被当众吊打一顿? 原本的“严父计划”彻底崩盘。 老爷子翻着作业,语气轻松:“忘带就忘带,下次记住就行。但该写的补上,我们慢慢来,不用吼。” 孙子点点头。 陈佩斯又拍拍他的脑袋:“做错事不是天塌了,爷爷在呢。” 这句“爷爷在”,落在孩子心里,像是在阴天里撑开了伞。 不知不觉,孙子写起补作业来,比平常还认真。 陈大愚站在旁边,看着这祖孙俩默契的样子,一时间也不好再插嘴,只能悻悻坐到一边。 几分钟后,陈佩斯忽然瞥他一眼:“你愣那干什么?倒杯水去!” “哦……好。” “再给孩子拿点水果。” “好……爸您稍等。” “顺便把桌子收拾一下。” “……好。” 陈大愚感觉自己像是突然从“大型监工”变成了“小型助理”。 忙前忙后半天,才发现爷俩坐得稳稳当当,一个写,一个看,谁也不理他。 “爸,”他终于忍不住,小声嘟囔,“你这么护着他,将来真惯坏了怎么办?” 陈佩斯抬眼看他,那目光里带着过来人的笃定与沉稳:“孩子不是靠吼、靠吓、靠打长大的。” “那靠什么?”陈大愚不服气。 陈佩斯顿了顿,轻轻拍了拍孙子的肩:“靠爱啊。” 这三个字,说得平平淡淡,却像落在水面的石子,悄悄在儿子的心里荡开涟漪。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父亲也这样拉着他写字,看着他犯傻、闯祸、摔跤、哭鼻子,却从来没有放弃他的耐心。 ——原来自己忘得太久了。 祖孙俩继续在书桌旁忙碌。 陈大愚坐在一边,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那所谓的“威严”“管教”,也许远没有父亲这样朴素的关怀来得有力量。 那天午后,太阳照进屋里,照得每个人都暖洋洋的。 陈佩斯轻声说:“孩子嘛,错了改就行。你们年轻人忙,脾气急,我能理解。但孩子……要留下点温暖。” 这句温暖,孙子听见了,陈大愚也听见了。 等儿媳妇回家时,看见的不是被罚得直哭的孩子,而是一个写完作业、精神十足的孙子,以及一个在一旁被“老爷子训得乖乖的”丈夫。 她愣住:“这……今天怎么这么顺利?” 陈大愚想说点什么,却被陈佩斯瞪回去:“还不快说‘孩子表现好’?” 陈大愚立刻点头:“对对!表现可好了!” 儿媳妇半信半疑,但看到孩子写得满满的一页作业,也只能释然。 陈佩斯坐在沙发上,故作平静,却忍不住眉角带着点得意。——孙子嘛,就是要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