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61年，高湛即位。他不去皇后宫里，却夜夜宠幸嫂子李祖娥。不久，李祖娥怀孕，生下一名女婴，她含泪亲手扼死了她。高湛火冒三丈：“我要杀了你的儿子陪葬！” 回想李祖娥的一生，本该是汉族名门闺秀的荣耀，却一步步陷入北齐皇室的泥沼。她出身赵郡李氏，父亲李希宗是上党太守，母亲崔幼妃出自博陵崔氏。 从小，她就以婉顺有仪容闻名，十多岁时就被东魏权臣高欢选中，嫁给了他的次子高洋。那时的高洋，还是太原公，英俊潇洒，对她百般宠爱。 两人成婚后，高洋虽有怪癖，比如整天关门不语，或光脚乱跑逗她开心，但夫妻间情深意重。 550年，高洋推翻东魏，建立北齐，自称文宣帝。李祖娥本该顺理成章成为皇后，却遭朝臣反对。 高隆之和高德政嚷嚷：“汉妇人不可为天下母，得选鲜卑贵族女子！”高洋不为所动，坚持立她为后，还封她的妹妹李祖仪进宫陪伴。那几年，李祖娥独宠后宫，生下长子高殷和次子高绍德，日子虽有波折，但总算安稳。 谁知，转折来得那么突然。高洋执政后期，性情大变，酗酒成性，常常鞭打妃嫔，甚至当众杀妾。 一次，他醉酒后射箭伤了李祖娥的母亲崔氏，还骂她“老奴婢”，鞭打百余下。李祖娥跪地求饶，高洋才罢手。 但他对李祖娥始终敬重，从不施暴。559年，高洋在晋阳宫暴毙，年仅30岁。临终前，他拉着弟弟高演的手说：“夺但夺，慎勿杀！” 又对李祖娥道：“人岂不死，此子必当活。”高殷年幼继位，李祖娥被尊为太后，婁太后（高洋母）为太皇太后。两人合力辅政，杨愔等大臣掌权。 可皇室内部的权力斗争，如暗流涌动。高演和高湛不满杨愔削弱他们的权势。560年春，高演发动政变，闯入尚书省，逮捕杨愔等人。 婁太后坐镇昭阳殿，李祖娥和高殷侧立旁观。卫士想护驾，却被婁太后喝退。高殷胆小，默不作声，杨愔等人被当场斩杀。 高殷被废为济南王，幽禁晋阳，不久被高演赐毒而死，年仅17岁。李祖娥心如刀绞，却无力反抗。她被贬为昭信皇后，移居昭信宫，身边只剩高绍德相伴。 高演即位后，不到两年，就在一次打猎时堕马重伤，临终把皇位传给弟弟高湛。561年，高湛登基，称武成帝。 这位皇帝，本是鲜卑血统，继承了北齐皇室的荒唐习气。北齐皇室奉行鲜卑旧俗“收继婚”，父死子娶后母，兄死弟娶嫂子，在他们看来，这是传统。 但对汉人李祖娥来说，这是彻头彻尾的乱伦。高湛从小就觊觎嫂子的美貌，即位当晚，就册封胡氏为皇后，却径直跑到昭信宫，宿在李祖娥身边。胡皇后独守空闺，高湛却夜夜纵情。 李祖娥起初誓死不从，她咬牙抗拒，抓挠高湛的脸庞，哭喊着高洋的名字。高湛不急不躁，派人监视高绍德，每天派侍卫报告孩子的动静。“嫂嫂，你若不从，明日我就让绍德‘意外’身亡。” 李祖娥的意志渐渐崩塌，她想起高殷的惨死，怕历史重演。最终，她妥协了。高湛得逞后，更加放肆，常宿昭信宫，宫中弥漫着酒气和香粉味。 几个月后，李祖娥怀孕了。腹部渐渐隆起，她感到无比耻辱。这孩子，是乱伦的产物，怎么面对世人？她整夜失眠，抚摸着肚子，喃喃自语：“这不是我的孩子，这是耻辱！” 高绍德察觉母亲异样，偷偷问：“母亲，为何腹大？”李祖娥闻言，如遭雷击，羞愧难当。她决定结束这一切。分娩那天，宫中炭火盆爆裂作响，寒风从窗棂渗入。 李祖娥生下一个女婴，乳母抱来，她看了一眼那粉嫩的脸庞，心一横，用锦衾覆盖婴儿，闭户半日。出户时，她空抱襁褓，十指痉挛，女婴已窒息而亡。侍女们惊呆，不敢声张。 消息传到高湛耳中，他策马直闯昭信宫，马蹄铁踏碎庭前薄冰，溅起冰渣。高湛冲进殿内，刀尖挑飞李祖娥鬓边的白玉簪。“你竟敢杀我的女儿！”他咆哮着，喉结因暴怒滚动。李祖娥跪地，泪如雨下：“这是耻辱，我无法忍受！” 高湛红了眼，吼道：“尔杀我女，我何不杀尔儿！”他命侍卫抓来高绍德，那14岁的少年，着亲王紫袍，被反剪双臂，玉带钩崩落地面。高湛举起刀柄，用铁环猛击绍德的额头，鲜血迸溅，少年哀求：“叔父饶命！” 李祖娥扑上前，抱住高湛的腿：“不要杀他，他是无辜的！”高湛一脚踢开她，当着她的面，一刀捅入绍德的胸膛。 绍德倒地，额头撞击宫门石阶，留下一摊血痕。池水尽赤，高湛还不解恨，又亲至后园，看着尸体被埋。 李祖娥目睹一切，面如白蜡，眼球布满血丝。她扑向儿子尸体，失声痛哭。高湛余怒未消，撕开她的衣服，鞭子一下下抽打在裸露的肌肤上，打得她皮开肉绽，号天不止。 然后，他命人将她装入绢袋，扔进宫中水渠。冰冷的渠水浸没她的身体，她昏迷过去，以为就此解脱。醒来时，已被捞起，高湛竟没杀她，而是送她去妙胜寺出家为尼。“你去面壁泣血吧！”他冷笑。 568年，高湛暴毙，年仅32岁。北齐王朝在荒唐中摇摇欲坠，577年灭亡，李祖娥被掳至长安。581年隋朝建立，她才返回故乡，了却残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