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培长女：才华横溢，生第六胎没钱住院，死

1939年5月的昆明北门街，35岁的蔡威廉蜷缩在昏暗的阁楼里，剧烈的腹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这是她与丈夫林文铮流亡至此的第三个年头，也是她第六次怀孕。 窗外，滇缅公路的卡车轰鸣声与防空警报交织，而她的世界正随着产褥热的高烧逐渐模糊。 她是蔡元培最宠爱的长女，人生本应如父亲期许的那样，在欧洲艺术殿堂中大放异彩。 但抗战的炮火，彻底改写了人生轨迹。 1937年杭州沦陷后，蔡威廉 随国立艺专辗转迁徙，从浙江诸暨到湖南沅陵，再到云南昆明，拖家带口的流亡生涯，耗尽了这位女画家的精力与尊严。 1938年，因校方内部倾轧，蔡威廉与丈夫林文铮 双双失业，全家陷入赤贫。 为维持生计，林文铮变卖了妻子的嫁妆首饰，而蔡威廉则在昏暗的油灯下为孩子们绘制肖像，用微薄的润笔费换取口粮。 5月5日凌晨。第六个孩子的啼哭划破死寂。 生下孩子仅三天，她死了。 死的直接原因是产后褥，间接原因是太穷了。没钱医院生产，终于死去。人死了，剩下一堆画和6个孩子。 蔡威廉很有才华。她自幼随蔡元培旅居欧洲，在布鲁塞尔皇家美术学院与里昂美术专科学校系统研习油画。1929年首届全国美展上，她的三幅肖像画与自画像一鸣惊人。 然而这样一位才华横溢的人，却「穷」死了，实在可悲。 噩耗传来时，蔡元培正流亡香港，病痛缠身。 家人为避免刺激老人，刻意隐瞒了死讯。 直到两个月后，他在《益世报》上读到「蔡威廉女士遗作展览特刊」的新闻，才惊觉爱女已离世。 这位72岁的老人颤抖着铺开信纸，在《哀长女威廉》中写道：「近两月来，友人来函偶及报载噩耗，我犹疑为误。今见昆明寄来报纸，始知威廉果已不在人世矣！」 字里行间浸透老父的悔恨与悲怆。 丧女之痛加速了蔡元培的衰亡。 1940年3月3日，他在香港寓所不慎跌倒，引发胃出血。 临终前，老人陷入昏迷，口中仍喃喃呼唤「威廉，威廉」。 女儿死后仅几个月，这位中国现代教育的奠基人也走了，与爱女在另一个世界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