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战地记者沙飞杀死了日本医生，聂荣臻含泪判他死刑，行刑当天，沙飞问了一句：“我用跪下吗？” 沙飞原名叫司徒传，1912年5月5日生在广东开平一个药商家。小时候家里穷，14岁就进无线电学校，毕业后参军，当北伐军电报员。跟着部队跑上海、宁波、济南、北京等地，北伐胜了，他在广西梧州军用电台干了3年。1932到1936年，在汕头无线电台上班时，对摄影感兴趣，1935年6月加入上海黑白影社，拍街头乞丐和穷小孩。1936年辞职，去上海美专学西画，成专业摄影师。10月8日，在第二届全国木刻展上拍鲁迅讲话照。鲁迅10月19日死后，他赶去拍遗容和葬礼，照片登报后闹得沸沸扬扬，让他一下出名。 抗战爆发，沙飞1937年加入八路军，9月拍平型关战役，战士匍匐山坡，机枪手瞄准日军。10月正式入伍，在晋察冀边区建摄影队，当宣传部编辑室主任，创办抗敌报社前身。他扛相机上战场，拍上千张照片，包括彭雪枫拿望远镜指挥，杨成武骑马挥剑。聂荣臻看中他技术，常派他访将领。1938年5月，他因病住山西五台耿镇军区卫生所，6月白求恩来，他去拍照片。8月，松岩口建模范医院，他拍白求恩医疗队工作。1939年白求恩感染死前，把柯达镜头的莱丁娜相机遗赠给他。他用这相机拍白求恩遗容和晋察冀活动照片，这些成了白求恩形象的主要来源。 沙飞不止拍人物，还上战场抓八路军杀敌瞬间。多次见日军暴行，一次扫荡中，他和战士被俘。日军审女战士张立，她刚生孩子，带两个月婴儿突围。日军当众把婴儿扔沸腾铁锅煮死，蒸汽升腾，哭声渐弱。他趁乱逃回，这事反复在他脑中闪现，导致精神出问题，得精神分裂症。但没见日本人时，他正常，别人不易察觉。1942年7月7日，他创办晋察冀画报，首刊发150张照片，他一人贡献82张。办画报时，他累到吐血，还改放大机用日光，花一小时放大一张。1943年12月，日军扫荡柏崖村，画报社损重，9人死，4人伤。但一个月后，转移山沟的画报恢复出版。 沙飞办画报影响大，1940年11月白求恩逝世周年，在唐县军城办纪念摄影展，展50张白求恩照片和28张遗作，用白求恩相机拍展现场。1941年初夏，朱良才开会，让他全力筹画报，军区给经费调人。1945年4月30日，第8期出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专刊，登10张照片，反映医院发展。1948年5月25日，晋察冀、人民、冀中三画报社合一成华北画报社，他当主任。1948年10月，他肺结核住院石家庄白求恩和平医院，主治是日本人津泽胜，原日军军医，被俘后加入八路军，任内科主任，医术好，救过很多伤员。 津泽胜给沙飞治病，每日查房，听诊胸部，记病情，开药方，沙飞渐好转，快出院。他却对津泽胜敌视，认为X光是杀人射线，药片有毒，按脉是发信号。还忆起鲁迅1936年10月因日本医生须藤五百三诊治不当死，向家人反复说津泽胜要害他。这源于抗战仇恨和被俘经历，加上精神分裂症发作。1949年12月15日，出院前，他让警卫员请津泽胜到病房谈出院。津泽胜拿着病历夹去，坐下说肺阴影小，呼吸匀，定出院日期几天后。沙飞听时，右手移枕下，握手枪拔出，对准胸口开两枪，津泽胜中弹倒地，鲜血染白大褂，从椅滑落。 津泽胜倒后，双手按伤口，血从指缝流，沙飞走近，瞄头补一枪，津泽胜中弹，身体抽动不动。医院人闻枪声冲入，见地上一摊血和尸体，沙飞站床边，手枪垂身侧。津泽胜救过众多伤员，事传开震动大。聂荣臻知沙飞杀他，气恼，签枪决命令。沙飞供认不讳，人证物证齐。中央重视，军法处审后判死刑。1950年3月4日，押沙飞到刑场，空旷黄土地，山坡环绕，早春风吹尘土。他站定，看脚下标记，问“我用跪下吗？”。行刑人摇头，说面向北边站。沙飞转身，双手绑身后，望北方天。 枪声响，子弹击后脑，沙飞前倾倒地，尘土盖尸体。年38岁，遗体埋河北英雄烈士纪念园。事后检查确认他神经健全，但多年后当事人忆他精神失常。1986年5月19日，北京军区法院复查，确认沙飞患迫害妄想型精神分裂症时杀人，撤销原判，恢复党籍军籍。他留下的照片，如鲁迅葬礼、白求恩手术、战场瞬间，记录抗战历史，影响后辈摄影人。晋察冀画报成解放区宣传骨干，他培养罗光达、赵烈等一批摄影骨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