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武在常德摆庆功宴，招待57师残存官兵，席间，军长傅仲芳带着一队士兵闯入，要抓走师长余程万！是临阵脱逃还是另有隐情？ 而守常德16天剩300人的虎贲师长要被押解，百姓却跪成一片，这仗到底藏着多少血泪？ 1943 年 12 月 18 日，常德中央银行废墟前搭了临时席棚。74 军军长王耀武端起米酒，声音发颤：“弟兄们，常德城还在，57 师还在！” 台下三百多名官兵猛地站起。他们浑身是灰，第二排末尾的独臂士兵没动，钢盔里盛着清水 —— 三天前，他把最后一口干粮塞给了伤员。 王耀武正准备往下说，城西突然传来密集马蹄声。99 军军长傅仲芳带警卫连冲进来。 傅仲芳掏出盖着军委会大印的公文，大声说：“余程万！奉委员长手谕，你擅自突围丢常德，即刻押解重庆受审！” 全场瞬间凝固。57 师参谋长皮宣猷摔碎酒碗：“傅军长！常德守 16 天，八千弟兄剩三百人，这叫失守？” 傅仲芳不为所动，警卫连枪口对准余程万。这位黄埔一期师长慢慢站起，红着眼扫过官兵：“我对得住常德百姓。柴团长和五千弟兄埋在春申墓旁，你们要好好活。” 11 月 18 日，日军第 11 军司令官横山勇带三个师团、四万人马，靠飞机坦克直扑常德，想抢粮仓还想牵制远征军。 常德易攻难守。57 师师长余程万在城墙上对参谋长说：“升‘虎贲’旗，从今天起，没有师长，只有死士！” 他刚接蒋介石 “与城共存亡” 的命令。 西门是主攻方向。171 团 2 营营长阮志芳带五百人守七天七夜，工事被炸三遍，全营剩三十七人。 日军佐藤大佐冲上去才见：三十七具尸体围圈俯卧，每人攥着拉弦的手榴弹。 东门打得更狠。169 团团长柴意新在炸塌的城楼上喊：“倭寇想进城？先踩我尸体！” 日军连续冲锋二十四次，他抱着机枪扫射，枪管红了就浇冷水。第三天，全团剩八十三人，他摸出妻子照片亲了口：“打完这仗，我请大家喝喜酒。” 城外白马湖碉堡也在死战。170 团邓鸿钧营守水泥碉堡，日军攻多次，守军几乎全牺牲，还为城里争取了时间。日军放毒气，57 师官兵没退。 12 月 2 日深夜，余程万在中央银行地下室开紧急会。他铺开染血地图：“常德成废墟，任务完成了。我带两百人突围求援，留下的人……” “师长！” 柴意新突然站起，脸上被弹片划得血肉模糊，“您是 57 师的魂，我带五十人断后，拼到最后也给您争三小时！” 余程万盯着他，慢慢敬了军礼。 3 日凌晨两点，突围的人在笔架城集合。余程万看眼烧着的常德城：“老柴，等我回来接你。” 柴意新拍腰间手枪：“记得带酒。” 两人没料到这是永别。 余程万突围后，柴意新带残兵守华晶玻璃厂，打退日军多次冲锋。黎明时冲到府坪街，春申墓前发起最后进攻，一颗子弹击中他。这位四十八岁团长倒下，后来被追授陆军少将。 余程万被押重庆的消息传到常德，全城炸了。县长戴九峰领六万多百姓，捧联名请愿书跪军委会门口：“余师长是恩人，要杀他先杀我们！” 请愿书里，商人按朱砂印，学生用血写 “虎贲不死”，老太太用裹脚布写血书。之前打仗，百姓帮修碉堡、送弹药，亲眼见 57 师拼命。 王耀武连夜找侍卫长俞济时：“淞沪会战，余程万带 57 师守苏州河三天，全军才撤退！现在杀他，74 军不答应！” 俞济时给蒋介石打电话：“常德百姓把余师长当活菩萨，杀他恐寒将士心。” 当时还有人上书，说桂林守将不战而逃没受罚，余程万苦战却治罪，外人会说闲话。 蒋介石原本想判余程万死刑，后来架不住舆论压力，改了主意。 1944 年 4 月，余程万走出军法处。王耀武提茅台酒等他，身边有作家张恨水。张恨水递手稿：“我走遍常德废墟，问百多个幸存者，写了《虎贲万岁》，这是 57 师的墓志铭。” 常德会战结束，日军战史写：“此役惨烈，为淞沪会战以来之最。” 会战里，中国官兵伤亡几万，除柴意新，彭士量、许国璋等将领也牺牲了。 常德城几乎成平地，后来建了阵亡将士纪念塔。直到现在，沅江边还流传着余程万和 57 师的故事。 每当夕阳把春申墓染红，老人就会指着碑林说：“看，那是虎贲的骨头，比石头还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