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慈禧调武卫中军炮队协助董福祥的甘军，攻打东交民巷使馆。炮队统领张怀芝深知兹事体大，要求上司荣禄出示书面手令，荣禄说：“老佛爷让你打你就打，反正能让宫里面是听得见响就行！” 1900年夏天，在端王载漪等强硬派的鼓动下，慈禧太后做出了一生中最疯狂的决定——向西方十一国同时宣战。 首当其冲的，就是位于东交民巷的各国使馆。 主战派的急先锋，是悍将董福祥和他那支从西北调来的的甘军。 他们将使馆区围得水泄不通，日夜猛攻。然而，使馆的围墙坚固，火力密集，甘军的步兵冲锋死伤惨重，却始终无法攻破。 于是，董福祥向朝廷请求，调派炮兵支援。 军机大臣、总揽兵权的荣禄，接到了慈禧的旨意：调派武卫中军最精锐的炮队，前去助战。 这支炮队的统领，名叫张怀芝。 他是袁世凯在小站练出来的技术军官。他深知，他手里的那些德国克虏伯大炮，一旦对准使馆区开火，意味着什么。 张怀芝不敢怠慢，急忙跑到荣禄的府邸，索要书面的手令。 他要留个凭证，万一将来洋人追究起来，自己不至于当那个背黑锅的人。 荣禄看着眼前这个“一根筋”的炮兵军官，知道他心里在怕什么。其实，荣禄自己心里更怕。 作为清廷中少数头脑清醒的“裱糊匠”，他深知与万国开战无异于以卵击石。但“老佛爷”的命令他又不敢不听，主战派的唾沫星子也能把他淹死。 于是，荣禄对张怀芝，开始了暗示。 他没有给任何书面手令，只是压低了声音，对张怀芝说：“老佛爷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她让你打，你就打。不用管那么多，开炮就是了。” 张怀芝还想再争辩，荣禄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出了那句点睛之笔：“你就记住一句话，炮要打，但能让宫里面是听得见响就行！” 张怀芝当场就愣住了，但随即，他便心领神会。 “听得见响就行”，这六个字的潜台词是：炮声，是打给宫里的老佛爷听的，让她知道我们在“奋勇杀敌”；大炮，是拉到前线给董福祥看的，让他们知道朝廷在全力支持。至于炮弹到底打到哪里去，那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 张怀芝领着这道“密令”，回到了炮兵阵地。 他当即下令，让炮兵调整射击角度，对准东交民巷使馆后面的空地开炮。 炮击持续了一昼夜，炮声让几里地外的紫禁城都能清晰地听见，慈禧太后对此十分满意。 然而，奇怪的是，炮弹打了无数，使馆区里却始终没有受到致命的打击。大部分的炮弹，都“离奇”地越过使馆的屋顶，落在了后面的空地。 张怀芝用“朝天放炮”的方式，完美地执行了荣禄“听得见响就行”的命令。 最终，这场荒诞的围攻战，以八国联军攻入北京而告终。 事后追责，董福祥作为主战祸首，被革职查办，永不叙用。而荣禄，因为暗中保护使馆有功，不仅没有被追究，反而得到了洋人的谅解。 那个只管“听响”的张怀芝，更是在日后的北洋系中，步步高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