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帮康熙铲除鳌拜后，突然将母亲拉入房中，问道：“妈，我的老爹到底是谁？”韦春

韦小宝帮康熙铲除鳌拜后，突然将母亲拉入房中，问道：“妈，我的老爹到底是谁？”韦春芳瞪眼道：“我怎知道？”韦小宝皱眉道：“你肚子里有我之前，接过什么客人？”韦春芳道：“那时你娘标致得很，每天有好几个客人，我怎记得这许多？” 紫禁城里那股子紧绷了好几年的气，好像一夜之间就松了下来。 鳌拜被扳倒了，听说还是被一群小太监给拿下的，领头的就是那个最近红得发紫的韦小宝韦公公。宫里宫外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有说韦公公武功盖世的，有说他深藏不露的，更有说他得了皇上密旨，是老天爷派下来收拾鳌拜的。 总之，韦小宝这个名字，一下子从个小混混变成了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可当事人韦小宝，这会儿心里却不像外人想的那么痛快。他刚从宫里出来，康熙皇帝拍着他的肩膀，一口一个“小桂子”，封官许愿，赏赐的金银都快把他那所新赐的宅子堆满了。 但不知怎么的，看着康熙那张因为除掉心腹大患而兴奋发光的脸，韦小宝心里头反而有点空落落的。康熙有爹，虽然是先帝，但那也是堂堂正正的爹。他韦小宝的爹呢？ 这个念头像条小虫子，在他心里钻了好些年了，只是以前只顾着坑蒙拐骗，没工夫细想。如今大事已了，这念头就猛地冒了出来，而且越来越清晰，搅得他坐立不安。他骑在马上，看着京城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牵着孩子的男人，那些有爹可叫的娃娃，他心里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就更浓了。 俗话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韦小宝回到了扬州丽春院那条熟悉的巷子口。院子还是那个破院子，比他现在住的马棚都不如。他挥挥手让随从都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 韦春芳正坐在院里嗑瓜子，跟几个相熟的姐妹吹牛，说她那宝贝儿子如今多么了不得。一见韦小宝进来，她立马丢了瓜子，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唉哟，我的小宝回来啦！娘可听说了，你可给皇上立了大功了！快让娘看看！” 要在平时，韦小宝肯定要跟他娘插科打诨一番，吹嘘自己多么神勇。可今天，他没这个心思。他一把拉住他娘的手腕，力气有点大，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进了旁边那间低矮昏暗的屋子里。这是韦春芳的房间，也是韦小宝从小长大的地方，一股子劣质胭脂和潮湿木头混合的味道。 “干嘛呀，神神叨叨的？”韦春芳被儿子拉得踉跄，有点不高兴。 韦小宝反手把门掩上，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他盯着他娘，因为常年喝酒而显得浮肿憔悴的脸，很认真地问道：“妈，你老实告诉我，我爹，我那个死鬼老爹，到底是谁？” 韦春芳愣了一下，随即瞪起眼睛，用手戳了一下韦小宝的脑门：“你个小忘八蛋，发达了就来消遣你娘？我哪儿知道是哪个天杀的？” 韦小宝没像往常那样躲闪嬉笑，他皱紧了眉头，语气是少有的执拗：“我没消遣你！我是认真的！我爹到底是谁？” 韦春芳看着儿子异常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她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破床上，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口气：“你叫我怎么说得清？那会儿你娘我年轻，在扬州城里也算有点名气，每天来来往往的客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甚至还有脸上毛没褪干净的罗刹鬼，我哪记得住那许多？今天这个老爷，明天那个大人！” 她说着说着，还有点得意起来，仿佛在回忆自己当年的风光：“那时候你娘我标致着呢，可不是现在这个黄脸婆。那些客人，有的斯文，有的粗鲁，有的喝醉了就满嘴胡话…谁知道是哪个短命鬼留下了你这个孽种？” 韦小宝听着他娘用那种谈论菜市场猪肉一样的口气，谈论着他的来历，心里头像是被一块湿透的破布给堵住了，闷得发慌。他原本还存着一丝幻想，希望他娘能说出个名字，哪怕是个穷光蛋，是个地痞无赖，好歹也算有个根。可现在，他连这点渺茫的根都找不到了。 他看着母亲那张因为生活磨砺而早早苍老、却又带着几分麻木和浑不吝的脸，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帮皇帝擒拿了权倾朝野的大臣，得了无数赏赐，成了人上人，可却连自己亲爹是谁都不知道。 这真荒唐！ 韦春芳见儿子脸色难看地愣在那里，以为他嫌自己的出身丢人了，便提高了嗓门：“怎么？现在当了大官，就嫌弃你娘？我告诉你韦小宝，没有我，哪有你的今天？” “行了！”韦小宝猛地吼了一嗓子，打断了他娘的骂骂咧咧。他喘着粗气，胸口起伏着。他看着眼前这个生养了他的女人，这个他世上唯一的亲人，心里头是又气又悲，又有一点可怜她，也可怜自己。 他什么也没再说，转身拉开那扇破门，走了出去。外面的阳光刺眼，他的随从们还恭敬地守在门口。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把他娘那带着哭腔的咒骂声甩在了身后。 从那天起，韦小宝把韦春花接走了，但再也没问过他爹的事。他照样当他的大臣，耍他的滑头，骗他的人。只是有时候，在深夜里，或者一个人发呆的时候，他会想起他娘那句话——“谁知道是哪个短命鬼留下了你这个孽种？” 也许这样也好，老子是谁都不靠，就靠自个儿这满肚子的坏水，不也混得人模狗样了？爱谁谁吧！这么一想，他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只是那心底深处，总有个地方，空落落的，怎么也填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