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山东邹城,61岁的孙兆群,攥着顾天金的手。临终前,顾天金提特殊嘱托:

靖江的过去 2025-11-05 13:58:54

2019年,山东邹城,61岁的孙兆群,攥着顾天金的手。临终前,顾天金提特殊嘱托:“我是个军人,走的时候得穿军装。” 为这句嘱托,孙兆群跑遍三个仓库。终于凑齐一套抗美援朝时期的旧军装。没人知道,这套军装藏着 34 年前的记忆 —— 那个被炮火炸成两截仍在冲锋的 17 岁少年,顾克路。 1985 年 12 月 2 日上午 9 时 40 分,老山前线 604 高地。 炮火刚停,17 岁的顾克路,猫着腰在弹坑间穿梭。右手攥着的爆破筒外壳,已被汗水浸湿。他是 67 军 199 师大功七连突击队成员,刚跟着副连长孙兆群,突破越军第一道封锁线。 突然,两名战友倒在暗堡的机枪火力下。“我去炸掉它!” 顾克路嘶吼着冲出去。军帽滑落,露出稚气的娃娃脸。 这张脸,曾让孙兆群犹豫三天。当年 11 月组建突击队,顾克路的申请被驳回三次。孙兆群说:“你太小了,还没成年!” 山东少年急红了眼:“副连长,为了这片红土地,就算是送死的机会,也请给我!” 他 1968 年出生,谎报四岁才穿上军装。 父亲顾天金是老八路,打过日寇,也参加过抗美援朝。1979 年对越自卫反击战,年过六旬的老人没能上战场,就把心愿寄托在小儿子身上。1984 年老山收复战打响,16 岁的顾克路改大年龄,揣着父亲的旧军功章入了伍。 越军的侧火力点突然开火。四颗子弹穿透顾克路的右腿,军裤瞬间被血浸透。他掏出止血带,狠狠勒住伤口。血珠顺着裤脚,滴在碎石上。 副班长郑智学大喊,让他撤退。顾克路回头,晃了晃手里的爆破筒,继续朝暗堡爬。离射击孔还有三米,他猛地拉燃引信,把爆破筒塞了进去。一声巨响后,暗堡的机枪彻底哑了。 危机刚解除,一发炮弹落在顾克路藏身的弹坑旁。巨大的冲击波,把他掀飞三四米远。郑智学看得清楚,少年的左腿被炸飞,飞得比人还高。 顾克路重重摔在地上,下半身几乎被炸断。肠子混着鲜血,涌出体外。所有人都以为他不行了,却见他用牙齿咬开另一个止血带,在腰部缠了三圈。右手还死死抓着冲锋枪。 顾克路用手肘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向前挪动。身后拖出长长的血痕。 越军暗堡里,没人发现这个重伤的战士。直到两颗手榴弹从天而降,爆炸声响起后,冲锋枪的连射声穿透硝烟。暗堡里的越军被全歼时,顾克路趴在地上没了动静。冲锋枪还牢牢抵在射击孔里,手指依旧扣在扳机上。 孙兆群亲眼看着顾克路倒下。他是少数知道顾克路真实年龄的人,也记得出发前,少年塞给他的纸条:“如果我牺牲了,抚恤金给我爹,让他多买点药。” 此刻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小小身影,这位身经百战的军官,眼睛里像要喷出火。他一把抓过通讯员的步话机,声音因愤怒而嘶哑:“今天不抓俘虏了,这个高地的敌人,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这句话像点燃了炸药桶。早已杀红眼的突击队员们,嘶吼着冲向主峰。25 分钟后,604 高地的枪声彻底停止。87 名越军全部被击毙,突击队也付出 11 人牺牲的代价。 打扫战场时,战友们想取下顾克路手中的枪。可他的手指攥得太紧,一个战士用尽全身力气都掰不开。最后三个战士合力,一人抱住遗体,两人掰开手指。刚把枪拿出来,顾克路的手又本能地恢复了握枪的姿势。 把他翻过来时,大家发现他嘴里塞满了泥土 —— 那是剧痛难忍时咬进去的,牙齿都崩掉了两颗。 17 岁的顾克路,被追记一等功。消息传到邹城,顾天金在儿子的追悼会上站了很久,没掉一滴泪。 他默默把全部抚恤金,捐给了顾克路生前所在的连队。又从口袋里掏出 200 元,说是替儿子交的最后一次党费。 没过多久,他把另一个儿子顾克安也送进了部队。就像当年送顾克路那样,塞给孩子一枚旧军功章。 这场被称为 “12.2 行动” 的战斗结束后,孙兆群带着身上 17 处弹片回到家乡。 康复后的第一件事,他抄下 16 名牺牲战友父母的地址,把 1352 元工资分成 16 份寄了出去。每封信的落款都是 “兆群儿”。 “谁活着回去,谁就代牺牲战友尽孝”,这个战前的生死约定,他一守就是 36 年。 他记得顾天金弥留之际的嘱托,记得给烈士公衍进的父母敬军礼时,老人的泪水,记得吴明玉烈士的母亲,攒了半筐核桃等着给他补脑子。 2021 年 10 月,顾克路的母亲庄凤云去世。孙兆群忙前忙后操办后事,就像对待自己的母亲。 那套旧军装,后来盖在了顾天金的身上。两代军人的使命,在军装的褶皱里,完成了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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