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的她弟弟在上海工作，媳妇儿是上海本地的。结婚20多年，她弟弟也只是在父母

同学的她弟弟在上海工作，媳妇儿是上海本地的。结婚 20 多年，她弟弟也只是在父母病情严重的时候回来过几次。弟媳妇儿只是在回来举办婚礼她见过一次。 同学后来跟我聊起这些事，总说她弟强子其实也难。强子刚去上海那阵，还是个愣头青，在工地搬过砖，也在餐馆端过盘子，后来跟着个师傅学装修，才算混出点模样。娶了本地媳妇小敏那年，强子特意把父母接去上海待了半个月，回来后父亲跟人说，小敏家那房子，亮堂得能照见人影，就是说话听不懂，饭桌上除了甜就是淡，老两口吃不惯，没到日子就想回来。 婚礼是在老家办的，小敏穿了件红裙子，话不多，跟强子站在一块儿，看着挺般配。那天强子喝多了，拉着同学的手说，姐，我以后在上海站稳了，就把爸妈接过去。同学当时还替爸妈高兴，觉得弟弟有出息了，能在大城市扎根。可没成想，这 “接过去” 的话，说了 20 多年，也没兑现。 头一次父母病重，是父亲心梗。那天凌晨三点，母亲哭着给同学打电话，说你爸喘不上气了，快回来。同学连夜往家赶，路上给强子打视频，强子那边刚从工地回来，一身灰，听说父亲出事，声音都抖了，说明天一早就买机票。结果第二天强子没赶上早班机，下午才到医院，父亲已经脱离危险了。强子在医院待了三天，每天守在病床前，给父亲擦手擦脸，说话声音都放轻。临走前，他塞给同学一万块钱，说姐，爸妈就拜托你多照看，我那边工地离不开，小敏一个人看店也忙。同学接过钱，没多说啥，她知道强子不是不想留，上海那装修队，他要是走了，手里的活就黄了，一家人的开销还得靠他。 从那以后，强子给家里打电话的次数勤了点，每次都问父母身体怎么样，母亲总说挺好，别惦记，你在外头好好干活。其实母亲有高血压，每天都得吃药，有时候头晕得站不住，也不跟强子说，就怕他分心。同学有时候会跟强子提一嘴，强子就叹口气，说等他手里的活结了款，就回来带母亲去大医院查查。可款结了一笔又一笔，强子还是没回来。 第二次病重是母亲中风。那天母亲在厨房做饭，突然就倒在地上，手里的锅铲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邻居听见动静，赶紧给同学打电话，又帮忙叫了救护车。同学赶到医院时，母亲已经说不出话了，右边身子动不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同学给强子打电话，强子这次倒是快，当天晚上就回来了，进门看见病床上的母亲，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蹲在床边，拉着母亲的手，半天没说出话。小敏还是没回来，强子说小敏店里正好赶上盘点，走不开，让他带了些补品回来。同学看着那些包装精致的补品，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知道小敏忙，可母亲都这样了，再忙也该回来看看吧？ 强子在医院待了五天，每天给母亲擦身、喂饭，母亲虽然说不出话，但是看见强子，眼睛就亮，会用左手轻轻拍强子的手。临走那天，强子跟同学说，姐，我跟小敏商量了，等妈好点，我就接她去上海做康复。同学当时没接话，她知道这话大概率还是落空。果然，母亲后来能拄着拐杖慢慢走了，强子也没提接人的事，只是每个月往家里打钱，比以前多了些。 同学说，她后来去过一次上海，特意绕到强子住的地方。那是个老小区，房子不大，两室一厅，客厅里堆着孩子的玩具，阳台上晾着衣服。强子的儿子乐乐都上高中了，见了她有点生分，一口上海话，她得半猜半听才能明白。小敏倒是客气，给她倒了杯茶，说姐你难得来，晚上就在这儿吃饭。饭桌上，小敏跟强子说，下周乐乐要补课，周末得去买辅导资料，又说店里最近缺人，得再招个店员。强子一边听一边点头，偶尔插句话，全程没提让父母来上海的事。同学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就懂了，强子在上海的日子，也不是表面看着那么风光，房贷要还，孩子要养，小敏的店也得操心，他不是不想接父母过来，是真的没那个精力。 去年冬天，父亲感冒了，一直不好，咳嗽得厉害，晚上都睡不好。同学给强子打电话，强子说他最近在跟一个大项目，走不开，让同学带父亲去医院看看，费用他来出。同学挂了电话，带着父亲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没大事，就是年纪大了，抵抗力差，得好好养着。回来的路上，父亲跟她说，别跟强子说太多，他在外头不容易，我这老毛病，养养就好了。同学听着父亲的话，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现在父母年纪大了，记性也差了，父亲总坐在阳台上看老照片，照片里强子还是个小孩，骑在他脖子上，笑得特别开心。母亲有时候会对着手机发呆，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想给强子发视频，又怕打扰他。同学知道，父母心里想强子，也想看看小敏和乐乐，可他们从来不说，就怕给孩子添麻烦。强子也总在视频里说，等乐乐高考完，他就带着一家人回来住段时间，好好陪陪爸妈。同学每次都跟父母说，强子快回来了，你们好好等着。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次强子的话，能不能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