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两名卧底夫妻假戏真做结为真夫妻,妻子牺牲后丈夫一生未娶,7年后原本牺牲的妻子竟找上门来……
谁能想到,这对在敌占区用生命互托后背的年轻人,七年间竟隔着两座“墓碑”活着?
1947年牡丹江的报社,王新手指抚过报纸上“王士光”三个字,照片里的人眼角有颗痣,和七年前月台上那个说“把电台守好”的青年重合。
她攥着报纸就往火车站跑,绿皮火车哐当哐当走了三天,站在哈尔滨某机关宿舍门口时,鞋跟都磨平了。
1938年的天津,日伪特务的测向仪像狼狗一样嗅着电波,组织需要一对“夫妻”作掩护——一个能让电台在敌人眼皮底下安静呼吸的技术高手,一个能把情报藏进生活褶皱里的联络尖兵。
王士光那时刚从清华电机系带着零件箱南下,这个出身北洋官员家庭的少爷,早把优渥日子摔在身后。北大数学系的课本还没焐热,就扎进清华无线电实验室,抗战爆发时背着真空管和线圈满街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让延安的声音穿透封锁。
王新刚把一份重要情报缝进棉袄内衬,15岁入党的山东姑娘,比王士光小六岁,却把情报工作玩成了艺术。包菜叶子背面写密码,发报时哼着小调打掩护,岗哨盘问就递上绣着兰花的手帕——那手帕角其实藏着联络点方位。
两人在英租界62号路那栋小洋楼前第一次见面,门牌上“吴厚和、黄慧”的名字像一层薄冰,底下是滚烫的信仰。
发报机被巧妙嵌进衣柜夹层,天线从烟囱管引出去,王士光每次开机前都要摸三遍那盆栀子花——花瓣朝东是安全,朝西就得立刻停。
有次机器突发杂音,王新正晾衣服,猛地扯下三根晾衣绳,王士光秒懂“有特务靠近”,抱着机器滚进床底,连螺丝刀掉地上都没敢捡。
不是一见钟情,是某个暴雨夜。王士光发报时中暑晕倒,王新拿酒精给他擦手心,发现他后颈有块烫伤疤——是组装第一台电台时被烙铁烫的。“疼吗?”她问。“当时想着能多传一条消息,就不疼了。”那天后,两人在窗台摆了两盆月季,一盆是他的,一盆是她的,开花时就代表“这周安全”。
1940年秋,天津租界局势突变,日军计划“清剿”英租界,组织命令王新带一份加密地图撤往山东。月台上风大,王新把儿子的虎头鞋塞给王士光:“等打完仗,给孩子穿。”他攥着鞋,看着火车钻进晨雾,直到汽笛声变成耳鸣。
王新在突围中左腿中弹,老乡用门板抬她进山,昏迷时总喊“关电台”。伤好后听说“吴厚和在转移电台时牺牲”,她把虎头鞋烧了,改名“王新”,意思是“重新活一次”。
王士光收到“黄慧牺牲”的消息时,正在组装新电台,烙铁“滋啦”烫穿了线路板,他盯着那团焦黑,说:“我等她。”
王士光开门看见她,愣了半晌,从口袋摸出皱巴巴的烟盒。“可以抽烟吗?”他问。
王新接过烟,打火机的火苗在两人之间跳了一下,七年的空白,在烟雾里慢慢舒展。
后来他们把家安在北京,王士光带着团队造雷达、搞计算机,王新在机关管档案,办公室抽屉里总备着他爱喝的浓茶。
退休后回天津,老洋楼早拆了,他们就在附近租了间平房,王士光修旧收音机时,王新就在旁边择菜,阳光透过窗棂,把两人的影子叠在墙上,像当年在阁楼里那样,一个调机器,一个望风。
2003年王新走时,王士光把她的骨灰撒在62号路老槐树下。
第二年清明,他让人把自己的骨灰也撒在那儿。
春风吹过,槐花簌簌落下来,像极了当年王新晾在绳子上的白衬衫,在英租界的阳光下,晃得特务睁不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