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年的时候，有一次我是吃完就走了，快餐15一份，晚上无聊看微信支付的时候，才发

21年的时候，有一次我是吃完就走了，快餐15一份，晚上无聊看微信支付的时候，才发现没有支付中午那个餐费，第二天又去吃，告诉老板说昨天的餐费忘了给，老板说，我知道，我说，你知道怎么不喊我，老板回答，你经常来吃，肯定是忘了啊。你都走了，再喊你回来付钱，尴尬！就一份快餐而已。为老板这句话，我连续吃了好几个月他家的午饭。 老板大概五十来岁，头发有点白，总是穿件蓝色的工装外套，袖子卷到胳膊肘，手上老沾着点油星子，是炒完菜没擦干净的那种。他话不多，平时就埋头在后厨炒菜，偶尔出来给客人端盘子，路过桌子时会顺手把空碗收走，动作麻利得很。 我一般中午十二点到，那会儿店里人最多，有附近工地的工人，穿着迷彩服，袖口磨得发亮，一坐下就喊“老板，来份回锅肉，加个蛋！”；有写字楼里的白领，穿着西装，小心翼翼地把外套搭在椅背上，点份素菜沙拉，还得嘱咐“少放酱”；还有几个像我一样的常客，比如隔壁打印店的大姐，每天雷打不动来吃番茄鸡蛋面，加两勺醋。 我每次都点青椒炒肉盖浇饭，老板一看见我进来，不用我开口，就会朝后厨喊：“青椒炒肉，多放点饭！” 他嗓门有点哑，像是常年被油烟呛的，但喊出来的话特清楚。后厨是他老婆在帮忙，听见喊声就应一声“晓得了”，然后就能听见“滋啦”一声，是菜下锅的声音，接着就是铲子碰撞铁锅的“哐当”声，没几分钟，一碗热气腾腾的盖浇饭就端上来了，青椒脆生生的，肉片带着点焦香，米饭上还卧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老板总偷偷给我加的。 有次我去早了，店里没什么人，老板正在擦桌子，我就坐那儿等。他擦完桌子，搬了个小马扎坐我对面，从口袋里摸出包烟，抖出一根，问我“抽烟不？” 我说“不了叔，不会”，他就自己点上，抽了两口，说：“你天天来，我都摸清你吃饭时间了，比我闺女回家吃饭都准时。” 我笑了笑，说“您这儿菜好吃，还实惠”，他摆摆手“实惠啥呀，就挣个辛苦钱，主要是看你们吃得香，我就高兴。” 还有一次，旁边桌一个小伙子吃完急着赶地铁，抓起包就跑，手机落桌上了。老板正炒着菜呢，从后厨探出头看见，赶紧关火，围裙都没摘就追出去，跑了快五十米才追上小伙子。小伙子回来拿手机，脸通红，一个劲儿说“叔对不起，我太急了，钱还没付呢！” 老板把手机递给他，拍了拍他胳膊“没事没事，下次注意点，手机丢了可比饭钱麻烦多了”，然后转身回后厨，接着炒他那锅没炒完的菜，好像刚才啥也没发生。 后来我换了工作，新公司离那儿有三站地，中午休息时间短，就没再天天去。但每个月总会特意绕过去吃一次，老板还是老样子，看见我进来，不用我开口就喊“青椒炒肉，多放饭！” 有次我问他“叔，您就不怕遇到那种故意不付钱的？” 他正往锅里撒盐，头也没抬“哪能个个都那样？大部分人都是忘了，喊回来多尴尬，为十几块钱让人脸红，不值当。再说了，真要故意不付钱的，下次他也不好意思再来了，我还省得伺候呢。” 现在想想，我连续吃那几个月，哪是因为愧疚啊，就是觉得在老板这儿吃饭踏实。他那口带着油烟味的嗓门，那碗永远多放饭的盖浇饭，还有那句“尴尬啥，就一份快餐而已”，比啥都暖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