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于谦行刑前，老仆送来一壶酒。谁料，连饮3碗后竟发现碗底刻着一行小字，看完后于谦将酒碗摔碎在地，大笑：这是景泰帝的第二道圣旨。 明朝景泰八年的冬天，西市刑场的雪下得没头没脑，鹅毛片子打着旋儿落，把青砖地盖得白茫茫一片。于谦穿着囚服，单薄的衣料挡不住寒风，他却站得笔直，像株被雪压着的老松，腰杆没弯过半分。 老仆福伯提着个锡酒壶，深一脚浅一脚地从人群里挤过来，棉鞋上沾着泥和雪，冻得发紫的手哆哆嗦嗦掀开壶盖：“大人，喝点吧，暖暖身子。”壶口冒出的热气混着酒香，在冷空气里凝成白雾。 于谦冲他笑了笑，接过粗瓷碗。福伯给他斟酒时，手一直在抖，酒洒了些在碗沿，滴在雪地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小坑。“福伯，别怕。”于谦的声音很稳，“我于谦一生光明磊落，没什么可愧的。” 他仰头饮尽第一碗，烈酒烧得喉咙发烫，暖意刚漫到心口，又被彻骨的寒意压下去。第二碗下肚，他瞥见福伯偷偷抹泪，刚想宽慰两句，福伯却塞给他第三碗，眼神里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急切。 这碗酒喝得急，见底时“哐当”一声磕在牙上。于谦低头一瞅，碗底没被酒泡着的地方，竟刻着几行小字，是用细针歪歪扭扭刻的：“于公忠勇，天地可鉴。朕知其冤，奈何权奸当道。若公赴死，朕必保于氏一族平安，待他日昭雪，厚葬立祠。” 字刻得浅，像是怕被人发现，墨迹还带着点新痕。于谦盯着那字看了三秒，突然抓起酒碗往地上猛摔——“哐当”一声，粗瓷碎成几片，雪地上溅起的酒珠瞬间冻成冰碴。 “好！好！好！”他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刑场里回荡，惊得落雪都顿了顿，“这是景泰帝的第二道圣旨！比那道赐死的圣旨，重千倍万倍！” 周围的看客都愣了。有人说于大人疯了，临死还说胡话；也有人想起当年北京保卫战，是他带着兵把瓦剌人打出去，满城百姓才没遭兵祸，忍不住抹起眼泪。 刽子手老赵攥着鬼头刀，刀把上的冰化成水，顺着指缝流进袖口。他盯着于谦的背影，心里像被雪块堵着——二十年前黄河决堤，他带着老婆孩子在洪水里漂，是微服巡查的于谦跳下水，把快冻僵的娃抱上粮车，还塞给他半袋干粮，说“活着才有盼头”。如今要他亲手斩了恩人，这刀比千斤还重。 “赵大哥，动手吧。”于谦转过身，脸上的笑还没散，眼神却亮得惊人，“我于谦一生，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百姓，更对得起皇上这道藏在碗底的圣旨。” 老赵“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鬼头刀“当啷”掉在地上：“大人，俺……俺下不去手啊！” “这是你的差事。”于谦弯腰捡起刀，塞回他手里，指尖碰着刀面的冰，凉得刺骨，“照做，别让我为难。” 雪还在下，把两人的影子盖得越来越浅。老赵闭着眼举起刀时，听见于谦最后喊了声：“社稷为重，君为轻！”声音穿透风雪，像块石头砸在每个人心上。 后来，福伯收拾碎碗片时，在最底下一片上发现刻着个“隐”字。他这才明白，皇上怕字迹被权奸发现，特意让他用旧碗刻字，借着送酒的由头传信——那不是疯话，是于大人知道，自己的冤屈总有昭雪的一天，家人也能平安度日。 多年后，于谦的案子果然翻了。下葬那天，福伯把那片带“隐”字的碎碗片放进棺木，对着墓碑说：“大人，您看，雪化了，天亮了。”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落在新立的祠堂匾额上，“忠肃”二字闪着光，像极了那天刑场上，于大人眼里不灭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