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梅艳芳去世不久后,他的主治医生在一次采访中透露:“其实梅艳芳的病完全是有可能治好的,但就因为一件事,她主动放弃了治疗!” 时间拉回2001年春天,梅艳芳的妇科检查结果不太乐观。子宫颈上查出了一个三厘米大的肿瘤,好在没扩散到淋巴,属于宫颈癌早期。 医生给了两个方案,选对了就能保命。第一个是切除子宫加五年放疗,医学数据显示五年内存活的概率超过八成五。第二个是局部放疗加口服药,能保住子宫,但复发的风险要高很多。 换作普通人,大概率会毫不犹豫选第一个方案,毕竟保命最要紧。可梅艳芳犹豫了,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翻遍了癌症相关的书籍。她不是不珍惜生命,而是心里藏着两个放不下的执念。 作为歌手,她担心切除子宫会影响盆腔结构,进而破坏声带共鸣。她甚至悄悄联系了日本的声学实验室,想弄清楚盆腔和发声的关联。 更深处的原因,和她缺爱的童年分不开。梅艳芳四岁就跟着姐姐登台卖唱,妈妈对她管教严格,犯错就会挨打。 她从小就羡慕别人有家的温暖,长大后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个自己的孩子。在她心里,子宫是女人的根,切掉了,人生就不完整了。权衡再三,她最终选了第二个方案,放弃根治机会也要保住子宫。 从那天起,梅艳芳的生活就成了舞台和病房的来回奔波。化疗常常安排在半夜,熬过恶心呕吐,第二天她照样去排练新专辑。 2001年下半年,她前前后后调整了十七次工作日程,把治疗间隙全用在了工作上。身边人看她累得直不起腰,劝她歇一歇,她总说再坚持一下。 可癌细胞没那么容易对付,到了2003年,病情还是不受控制地扩散了。就在大家以为她会安心养病时,梅艳芳却宣布要办一场告别演唱会。 团队和亲友都坚决反对,毕竟那时候她连走路都要扶着墙。但没人能劝动她,这场演唱会是她欠歌迷的,也是欠自己的。 筹备过程比想象中难上十倍。头顶放疗过的皮肤已经溃烂,她却非要戴那顶八斤重的鎏金凤冠。肝功能受损带来的剧痛钻心,她就把止痛药藏在口红盒里,疼了就躲到后台吃两粒。 有次排练《夕阳之歌》,唱到一半她突然喘不上气,扶着麦克风缓了半分钟。缓过来后,她只是摆摆手,让乐队重新来一遍,说刚才状态不好。 后来大家才知道,那时候她已经要垫着尿布排练,身体不时会出血。演唱会当晚,红磡体育馆座无虚席,连过道里都站满了人。 当那袭六米长拖尾的金色婚纱出现在舞台中央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灯光调暗后,婚纱像流动的星河,衬得她格外单薄。 她攥着裙摆慢慢挥手,声音虽然发颤,却字字清晰。唱《流年似水》时,团队担心她体力不支,建议降调处理。 她指着乐谱摇头,说原调唱出来才有味道。每唱一句都要深呼吸,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台下的掌声却越来越响。 最后一首《夕阳之歌》响起,她几乎是挪着步子走下台阶。灯光追着她的身影,把这一幕永远刻在了观众心里。 这场演唱会结束四十五天后,梅艳芳就走了。临终前她还惦记着寿衣的刺绣,特意嘱咐要绣上牡丹花,说穿起来好看。 这个一生要强的女人,到最后都想着要体面。很多人说梅艳芳太傻,为了子宫和演唱会放弃了生命。可只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只是不想委屈自己。 四岁登台就扛起家庭重担,她一辈子都在为别人活,唯独最后这两年,选了自己想要的。她用85%的治愈率换了做母亲的可能,用仅剩的体力换了和歌迷的告别。 如今大街小巷还在放她的《女人花》,红磡体育馆的婚纱影像还在流传。她的生命虽然只有四十年,却比很多人活的都更尽兴、更热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