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把卡给儿媳了,让儿媳顺便把钱取回来,儿媳回来把钱给婆婆时吓了一跳,婆婆也说她太马虎了。 汪婶踩着碎雪进了儿子家院子时,儿媳正把长羽绒服的拉链拉到顶,电动车钥匙在车筐里晃悠——这是要去赶集的架势。 “捎点啥不?”儿媳扶着车把回头问,汪婶一拍大腿,想起抽屉里那张要取钱的银行卡,转身回家取了卡递过去,自己则往秦婶家串门去了。 儿媳赶集回来没先回自己家,径直往秦婶家走——婆婆准在那儿和婶子们唠嗑,嗑瓜子的声音隔着墙头都听得见。 双肩包往椅子上一放,她伸手从包里掏钱,指尖却先触到侧兜的布料,软塌塌的,没摸到熟悉的拉链头。 “唉呀!”她低呼一声,正和秦婶们说笑的汪婶猛地转头,看见儿媳手指在侧兜里慌乱摸索,卡是早上刚给的,光滑的塑料面,装在竖着的侧兜里,要是没拉锁,早该顺着裤腿滑出去了。 “卡……卡还在不?”汪婶声音发紧,挪着小碎步凑过来,秦婶们也停下手里的活计,目光齐刷刷落在儿媳的侧兜上。 儿媳指尖终于碰到硬硬的卡片边缘,抽出来一看——还好,卡角磨得发亮的地方还在,钱也好好裹在塑料袋里,连褶皱都和早上婆婆递过来时一样。 汪婶拍着胸口坐下,数落的话却没停:“你这孩子,侧兜本来就深,竖着开口,不拉锁跟敞着口袋有啥区别?上次秦婶家闺女,就是侧兜没拉锁,手机掉菜市场泥地里了,屏都摔裂了。” 秦婶也接话:“可不是,我现在都把卡塞内兜,拉链头拽到最顶上,听见‘咔哒’一声心里才踏实,不然老觉得像揣了只兔子,走一步跳一下。” 儿媳红着脸把钱递过去,想起早上出门前匆匆把卡塞进侧兜,急着赶集买木梳子——昨儿梳头时梳子摔断齿了,光顾着挑样式,回来路上压根没想起拉链这回事,连电动车颠了三下都没察觉侧兜在晃。 “其实啊,”一直没说话的李婶忽然开口,“前年我去银行取钱,侧兜拉链也忘拉了,走了三条街才发现,回去摸,卡还在里头;但你说这是不是侥幸?从那以后,我每次背包前都要捏捏每个兜,听见拉链‘咔哒’一声才放心。” 这倒像给所有马大哈画了张提醒单:不是每次运气都站在马虎这边,那些被忽略的拉链、没扣的扣子,藏着生活最实在的道理——小心总比懊悔强,多一眼检查,少一场虚惊。 儿媳把卡仔细塞进婆婆内兜,看着婆婆拉上拉链时指节用力的样子,忽然想起自己包里那把新木梳,梳齿光滑,刚才差点和卡一起成了“漏网之鱼”,忍不住笑了。 那声“唉呀”虽惊出冷汗,却也让粗心人记住了——每个没拉严的拉链,都是生活悄悄递来的提醒,轻得像羽毛,却能让人在下次伸手时,多一分稳稳的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