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设宴在摆拍,张纪中设宴在摆桌。 刚揭开蒸笼那刻,白雾裹着陈醋香劈面撞来。 八只青花海碗沿桌沿码成半圆——过油肉片挂着琥珀芡,定襄蒸肉被老师傅用棉线片开十六等份,甜饭上的山楂糕切得透光。 这不是米其林摆盘,是山西人待客的肌肉记忆。 张导递筷子时咧嘴:“在我这儿,没有‘够吃’,只有‘吃够’。 ” 你突然看懂这种豪横:当所有人用分餐制计算社交距离,偏有人坚持用八碗八碟铺满桌面。 每一道浓油赤酱都在说,我要你记住这个味道,就像记住我这个朋友。 后来我学会分辨:把鲍鱼按克称的是生意,把蒸肉堆成小山的是情义。 请客的终极诚意,是让你撑到扶墙走时,还忍不住回头望那桌没怎么动的硬菜。 请客的最高境界,不在排场,在排盘;不是饭局,是局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