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列巴这番话，给泽连斯基的处境下了一个残酷而精准的注脚。这位乌克兰前外长坦言，任期已近尾声的泽连斯基，在解决冲突问题上“无法获得理想的解决方案”，他所能做的，只是在“糟糕的与更糟糕的选择之间作出抉择”。 作为曾经与泽连斯基关系密切的旧日同僚，库列巴的表述没有外交辞令的包裹，反而透着一丝清醒的悲悯。他没有谈论宏大的胜利愿景，而是聚焦于领导人个人所承担的那种沉重、孤独的决断压力——“他必须独自做出这个决定”。 这句话，或许道尽了这场漫长冲突最核心的困境。经过数年的鏖战，外部援助的节奏与内部资源的消耗，共同将决策空间挤压得异常狭窄。曾经或许存在的“胜利选项”正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各种代价高昂的妥协路径。每一条路都通向沉重的损失，区别只在于损失的形式与程度：是接受不尽如人意的领土安排，还是承受持续的人员与国力消耗？是依赖并不完全可控的外部安全保障，还是在孤立中坚守？ 库列巴的“糟糕与更糟糕”之论，剥开了政治宣言的外壳，露出了战略现实的坚硬内核。它揭示了一个领导人最终极的考验：当所有选项都布满荆棘，历史仍要求你独自选择一条道路，并为之后的所有后果负起全责。 此时的泽连斯基，或许正站在这样一个决策的孤峰上。国内民意、军队士气、国际伙伴的期待与自身的政治遗产，多重压力都汇聚于他的一念之间。库列巴的“祝愿”，听起来更像是对一位即将做出极限抉择的同行，所能给予的最后致意。 这不仅仅是乌克兰的故事，也是所有身处历史夹缝中的领导者共同的故事。当理想的蓝图被现实磨损，当盟友的支持附带条件，当时间不再站在自己一边，真正的领导力，往往就体现在那别无选择的、孤独的抉择之中。而历史最终的评判，将取决于他在“糟糕”与“更糟糕”之间，究竟选出了一条怎样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