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万以全挖出40斤黄金价值50多万，村民看直了眼，当即围堵他家，谁知专家一到，却只盯着装黄金的破罐子，大呼：“终于找到了！” 冻土刚化透的马湖村，万以全的铁锹第三次撞上硬物时，手心震得发麻。 扒开半尺厚的黑土，黄澄澄的疙瘩滚出来，足有篮球大小，掂量着得有40斤。 他和弟弟抱起来就往家跑，没跑出百米，田埂上的村民就扔下锄头围了上来，有人伸手就抓，万以全死死把金疙瘩搂在怀里，后背被锄头柄撞得生疼。 到家刚插上门闩，外面就炸开了锅。 “集体的地，挖着东西就得平分！”“万老大想独吞？门儿都没有！”砸门声混着叫骂声涌进来，万以全把黄金塞进床底，又抱起那个装金子的破罐子顶在门后，那罐子口沿缺了块，陶土色，看着比他家腌萝卜的缸还不起眼。 后半夜，万以全揣着两块碎金子摸黑往村委会跑。 村支书捏着碎金的手直抖，连夜给县里挂了电话。 三天后，南京来的专家裹着军大衣冲进屋，扫了眼床底的黄金没说话，反倒蹲在地上摸那个破罐子，手指顺着罐身的纹路来回划，突然抬头喊：“找的就是它！” 后来才知道，那破罐子是战国青铜圆壶。 专家说，罐身上的蟠螭纹是用失蜡法铸的，当时全国出土的同类器物不超过五件。 我觉得，万以全抱着罐子顶门时，可能没意识到自己怀里揣着的是两千年前工匠的体温，黄金能熔了重铸，可战国人的铸造手艺，碎了就再也补不回来了。 县里给了万以全2000元奖金，在1982年够盖三间瓦房。 黄金上交了国库，青铜圆壶进了南京博物院。 去年我去看它，展柜里的圆壶补好了口沿，灯光打在蟠螭纹上，纹路里还沾着当年的泥土。 说明牌上写着“战国青铜圆壶，1982年马湖村出土”，没提黄金，也没提围堵的村民，只标着“失蜡法工艺代表”。 万以全当年顶门用的那个“破罐子”，如今在恒温展柜里，两千年前的蟠螭纹在灯光下轻轻呼吸，战国工匠没留下名字，却把铸造的秘密，封进了这圈冰凉的纹路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