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27岁的蜀军都督爱上14岁青楼女子,老鸨要3万赎金,他正要付钱,却被青楼女子拉住,她说,你不必替我赎身,我自有办法脱身。要娶我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从青楼红牌到锦江饭店女主人,这一生如果只看起点和终点,很容易被说成传奇,可把中间的路仔细拼起来,就会发现董竹君真正倚仗的,从头到尾都是那股不认命的劲。 她生在贫苦人家,父亲拉着洋车,母亲省吃俭用,仍让她念了几年私塾,想让女儿有别样出路。 十三岁时父亲重病,家里再撑不下去,母亲含泪以三百大洋把她典进上海青楼,说好三年期满赎回,可那地方从来是有进无出的深井。她长得好,又会唱,很快成了清倌头牌,却一刻没放弃想法,要自己走出去。 1914年,二十七岁的四川副都督夏之时踏进长三堂子,被她的歌声打动,转身就去跟老鸨谈赎身,开价一步步抬到三万大洋。 眼看银票要落桌,她却伸手拦住他说,这钱你别替我出,我自己会想办法离开,要娶我可以,但得答应三件事,必须正室进门,要带我去日本读书,将来家里由我管,外头归你。 在那个年代,一个十四岁的青楼女孩,不求赶快被人“买走”,反而摆出这样的条件,不是任性,而是她知道,一旦戴上“用钱赎来的女人”这顶帽子,就永远没资格抬头做人。夏之时受过新式教育,被她的胆识和清醒折服,应下了全部要求。 不久,她挑了个雨夜,装病支开看守,脱下华服披上斗篷,从青楼后门悄悄溜出,径直投奔夏之时。 十五岁的董竹君成了这位军界新星的妻子,履行约定跟他远赴日本。她一边照顾丈夫和孩子,一边拼命补课,用几年的时间完成本应更长的学业,以为自己终于迎来了平等相守的生活。 真正的考验从回国开始。夫妻回到四川大家庭,夏之时仕途受挫,军职被免,从曾经志在报国的青年变成消沉的家长,抽大烟、赌钱,把怨气全部倾泻在妻女身上。 婆家从骨子里看不上这个从青楼出身的媳妇,她先后生下四个女儿,更成众矢之的,婆婆甚至逼她掐死小女儿。 夏之时不但不护着她,反而用“窑姐命”这样的词语羞辱她,有时醉酒还会对她拳脚相向,对女儿冷漠刻薄,连生病都不放在心上。 董竹君原本以为,只要咬牙忍过难关,总能等来转机,可反复的伤害让她看清,两人早已走在完全不同的路上。一个还在往前跑,想读书、想自立,另一个沉在旧式家长的架子里,越来越看重门第和男女高低。 1929年,她终于下定决心,带着四个女儿离婚分居,净身出户,夏之时不屑地放话说你要能在上海滩混出名堂,我用手掌心给你煎鱼吃。这句话带着轻蔑,却成了她转身时给自己下的战书。 到了上海,她尝过真正的穷困。首饰卖光了,女儿心爱的提琴也被典当,她试着开织袜厂、办黄包车公司,又拉起纺织厂,每一次好不容易看到一点起色,都被战火和形势打回原点。 1932年上海炮火一响,厂房毁于一旦,前期心血也跟着化为乌有。 正是她一次次跌倒又站起的样子打动了旁人,有人凑出两千大洋让她再试一次。 她用这笔钱开了锦江菜馆和锦江茶室,靠扎实的手艺和精明的经营慢慢把生意做火,黄金荣、杜月笙这样的风云人物都来捧场,在杜月笙的帮衬下,锦江一步步扩张,成为上海滩赫赫有名的锦江饭店,她也借着饭店的掩护悄悄扶持地下工作。 后来局势再变,她干脆把锦江饭店和自己积攒的十五万美元全部交给新中国,又把花园住宅一并上交。 特殊年代里,她也没能完全置身事外,被关在狱中度过七十岁生日,却在牢里写下“青松不畏寒霜雪,巍然挺立天地间”,仍旧用最硬的语气安慰自己。 1997年,她在北京安静离世,九十七年的人生画上句号。回望这一生,从被卖进青楼的小女孩,到敢跟军阀提条件的妻子,再到在上海滩闯出锦江饭店的女掌柜,她一次都没有等着别人来拯救,而是每一步都把命握在自己手里。 她说对坎坷不怨,只是对爱情有一点遗憾,可正是这一点遗憾,逼着她把其余所有力气都用来成全自己和孩子。 很多人记住她的,是锦江饭店的牌子,是捐出全部家当的气魄,是牢狱中那首写给自己的诗,但串联起这一切的,其实只是她从十四岁起就不曾改变的一句话,你不必替我赎身,我自己有办法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