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一名13岁小学生，填写履历表父母一栏时，老师却忙拦住她“你是烈属！”闻此，她的脑子混沌了。 养母明明说过父母早逝，怎么突然成了烈属？手里的钢笔“啪嗒”掉在桌上，蓝墨水在“父亲”那一栏晕开一小团雾，像她当时的心情。 她攥着那张写着“杨益秀”的纸片，跑遍了县城的档案馆。 管理员翻着泛黄的名录，指尖划过一个个模糊的名字，最后摇头“没这个烈士记录。 ”接下来的十年，她成了老干部活动中心的常客，逢人就问“杨益秀”，得到的都是同款茫然。 直到1975年，工作调动到重庆，一次老干部座谈会上，有人提起“杨汉秀”，说那是杨森的侄女，当年卖了十二处房产给地下党买枪。 她心里猛地一跳养母曾偷偷叫过她“杨大小姐的娃”。 她借了张杨汉秀的照片回家，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 照片里的女人梳着齐耳短发，左耳下方有颗小小的痣，和自己耳后那颗一模一样。 养母推门进来时，正撞见她对着照片流泪。 老人摸着照片边角的磨损，突然哭出声“是汉秀，你亲妈叫杨汉秀。 当年杨森的人还在找她的孩子，不敢告诉你真名啊。 ” 名字的谜团解开了，可母亲杨汉秀的故事，才刚刚在她心里铺开。 这个生在军阀家的“大小姐”，13岁就敢退掉豪绅的婚约，杨森气得摔了茶杯，她却背着包袱去了教会学校。 后来跟着朱德闹革命，改名“吴铭”，意思是做无名英雄。 1942年反“扫荡”时，她带着村民把干辣椒磨成粉，塞进掏空的手榴弹壳，轰隆一声，呛得日军睁不开眼，后方医院的伤员全保住了。 1948年她回重庆，肚子里揣着孩子，手里变卖着房产。 成都的四合院、重庆的商铺，总共十二处家业，全换成了枪支弹药。 孩子生在宽仁医院那天，她抱着亲了亲额头，转身交给农户“等起义成功，我来接她。 ”可三个月后，她在宴会上指着杨森骂“你要炸重庆，我就去告发你”，当晚就被关进了监狱。 1949年11月27日，歌乐山的风里，传来一声枪响，她的遗体被扔进了金刚坡的废弃堡垒。 1975年，农民开荒时发现了那具戴着手铐的白骨。 左手无名指上，一枚铜戒指死死套着，内侧刻着“吴铭”两个字。 法医说，右腿骨有旧伤愈合痕迹，正是杨汉秀当年车祸留下的。 现在这枚铜戒指和生锈的手铐，就放在重庆杨汉秀纪念馆的玻璃柜里。 李继业那个13岁混沌的小学生，每天都会来擦一遍。 她指着照片里母亲耳后的痣，轻声说“你看，我们长得真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