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循财为何近来频频显露焦虑?答案藏在一组惊人的数字里——新加坡2024年转口贸易总额高达3800亿美元,竟占其全年GDP的七成之巨!而其中约2000亿美元、近九成的集装箱货流,都与中国息息相关:货物先绕道新加坡,卸货、分拣、贴标、再出口……这套“曲线入华”的中转模式,早已成为新加坡经济命脉的“隐形引擎”。 早在上世纪60年代,新加坡脱离马来西亚独立时,既无资源也无工业基础,全靠扼守马六甲海峡的地理优势,硬生生打造出转口贸易帝国。 每天清晨,新加坡港的集装箱码头总是最先苏醒:来自东南亚的棕榈油、中东的原油、东盟的电子元件,在这里卸货、分拣、重新贴标,再装船发往中国、日韩等目的地。 仅这一套“中转操作”,就能赚取高额的港口费、物流费和金融服务费。 最典型的就是2024年的数据:全年3800亿美元转口贸易中,2000亿美元货物最终流向或来自中国,近九成集装箱货流都围着中国转。 举个具体例子,越南某电子厂生产的手机零件,先运到新加坡港分拣整合,贴上符合中国海关标准的标签,再搭乘直达深圳的货轮出口;而中国的光伏组件要销往东南亚,也常先到新加坡进行质检和包装,再分拨到各国。 这种“曲线中转”模式,让新加坡成了中国与东南亚贸易的“中间商”,躺着就能赚差价。 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种高度依赖的经济结构,早已埋下隐患。黄循财的焦虑,本质上是担心新加坡的“中间商”地位被撼动。 近年来,中国正在不断压缩这种“曲线中转”的空间:2023年,中国与东盟签署《全面深化区域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升级议定书,推动货物贸易直接通关;2024年,广西钦州港、海南洋浦港等港口陆续开通直达东盟各国的航线,货物无需再绕道新加坡。 更让新加坡紧张的是,中国的港口建设正在全方位赶超。新加坡港曾长期占据全球集装箱吞吐量榜首,但2024年,中国宁波舟山港集装箱吞吐量突破4000万标准箱,连续15年位居世界第一;深圳港、上海港紧随其后,三大港口吞吐量总和是新加坡港的2倍多。 更关键的是,中国港口的基础设施更先进,自动化程度更高,宁波舟山港的自动化码头作业效率比新加坡港高出30%,物流成本却低20%。对于追求效率和成本的企业来说,直接选择中国港口对接东盟,远比绕道新加坡更划算。 上世纪90年代,面对香港港口的竞争,新加坡通过升级港口设施、推出金融配套服务,成功稳住了地位;2008年金融危机后,又靠扩大转口贸易范围,把中东、非洲的货物纳入中转体系,度过了难关。 但这次的对手是中国,不仅有更强大的港口硬件,还有更紧密的区域贸易合作网络。 RCEP框架下,中国与东盟国家的关税壁垒不断降低,直接贸易的便利性大幅提升,新加坡的“中转价值”正在被逐步稀释。 近年来,美国频频施压盟友,试图推动供应链“去中国化”,要求企业减少对中国市场的依赖。 作为美国在东南亚的重要盟友,新加坡夹在中美之间左右为难:一方面,不敢得罪美国,不得不配合其部分供应链调整政策;另一方面,经济又高度依赖中国,一旦中美贸易摩擦升级,或中国减少中转需求,新加坡的转口贸易将首当其冲。 2024年下半年,就有多家跨国企业为响应美国“供应链多元化”号召,将部分从中转新加坡到中国的货物,改道至印度或越南港口,导致新加坡当月转口贸易额下降了8.2%。 黄循财并非没有尝试转型,近年来,新加坡大力推动“产业升级”,试图摆脱对转口贸易的依赖,重点发展高端制造、数字经济和生物医药等产业。 但这些新兴产业的体量,与转口贸易相比仍相去甚远,2024年高端制造业占GDP的比重仅为18%,生物医药产业占比不足5%,根本无法填补转口贸易可能下滑带来的空缺。 其实,新加坡的困境也给我们带来了启示:任何国家的经济发展,都不能过度依赖单一产业或外部市场,必须构建多元化的经济结构。 新加坡靠地理优势崛起的故事很精彩,但过度依赖转口贸易的短板,在全球贸易格局重塑和地缘政治变动的冲击下,最终暴露无遗。 对于中国来说,这也提醒我们,要持续完善自身的贸易基础设施和区域合作网络,提升直接贸易的效率和便利性,减少对外部中转环节的依赖,牢牢掌握贸易主动权。 黄循财的焦虑,本质上是新加坡经济结构单一、高度依赖中国转口贸易的“成长烦恼”。3800亿美元转口贸易背后,是新加坡无法摆脱的“中间商”宿命。 当中国贸易格局升级、周边竞争加剧、地缘政治博弈升温,这套维系数十年的经济模式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 未来,新加坡能否走出焦虑,关键不在于如何维系现有的中转模式,而在于能否真正实现产业升级,摆脱对单一市场和单一产业的依赖,这不仅是黄循财需要解决的难题,更是新加坡未来数十年发展的核心命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