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一农妇在南京的街上卖鸡蛋。 竹篮里的鸡蛋码得整整齐齐，裹鸡蛋的黄布却显得有些特别不是寻常农家的粗布，摸上去滑溜溜的，边角还绣着模糊的花纹。 路过的古董商老胡多看了两眼，鬼使神差地把一篮鸡蛋全买了下来。 老胡提着鸡蛋往家走，越想越觉得那黄布不对劲。 回家后把鸡蛋一个个拿出，展开黄布对着光看，布料上竟有暗红色的印泥痕迹。 他找来软毛刷轻轻擦拭，几个字慢慢显出来：“太平天国天父天兄天王”。 这行字让老胡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布掉地上。 这块黄布后来被证实是江宁织造的贡品绸缎，上面的文字是太平天国后期的册封文书。 文书里写着“封薛之元为护天侯，掌江北军务”。 查史料才知道，这个薛之元可不是普通人。 1853年跟着捻军起义，打了三年转头降清，没过多久又叛回太平天国，拿到这个“护天侯”的爵位，可不到一年又降了清，最后被处死。 这样的反复在当时不算少见。 太平天国刚开始时封爵极严，杨秀清要当个东王都得借“天父下凡”的由头。 可到了后期，王爵数量从最初的5个一路涨到两千多个，侯爵更是多到数不清。 士兵们今天跟着这个王打仗，明天可能就得换个侯来管，谁还愿意卖命？ 我觉得，薛之元的反复，恰恰暴露了这场运动从内部开始的崩塌。 理想里说“有田同耕，有饭同食”，可实际掌权后，那些封了王的人忙着建王府、抢地盘，基层士兵还是吃不饱饭。 英国档案馆后来披露的《李秀成供词》原稿里，特意加了一条“滥封爵职”，算是给这段历史盖了个戳。 现在这块黄布文书就放在南京太平天国历史博物馆里，玻璃展柜里的绸缎还有点泛黄，边角的褶皱像是当年裹鸡蛋时压出来的。 当年那个南京街头的鸡蛋摊早就没了踪影，但这块布留下来的，不只是一个侯爵的故事，更是一个教训：再好的理想，要是管不住人心和权力，最后只会像那篮鸡蛋，轻轻一晃就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