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缺钱到了什么地步，似乎永远入不敷出？故宫每年门票收入近8亿，文创收入大约15亿，但还需要政府补贴四十多亿，赚的钱究竟去哪里了？单霁翔的一句话道出真相：不是“钱不够花”，而是“永远有花不完的钱的地方”。 “拆一栋楼容易，可你要是拆一座城，试试看？”故宫博物院前院长单霁翔当年的一句话，道尽了这座六百年宫殿守护者的复杂心境。外人看到的是金光闪闪的营收数字，而院内人看到的，是72万平方米木结构上一片松动的瓦、186万件文物中一件亟待修复的钟表，以及那看似永远填不满的“保护窟窿”。 事实上，故宫赚的钱，绝大多数根本进不了自己的口袋，更不能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那近8亿门票收入，性质是“事业性收费”，按国家规定，需全额上缴中央财政，纳入国库。 而且，故宫日常花的每一分钱，都要像所有国家机关一样，重新编制预算，经过严格审批后再由财政拨付。一直以来，它都不是一个自负盈亏的企业，而是一个肩负终极文化使命的“非营利性事业单位”。 至于那令人咋舌的15亿文创收入，实为全网销售总额，其中大部分收益属于各合作经销商和生产商。故宫真正落袋的利润非常有限。而且这笔钱按规定，必须全部用于事业发展，绝非可随意支配的利润。 钱有了去处，但花钱的地方，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一位资深文物修复师曾一边用镊子夹起比芝麻还小的零件，一边苦笑道：“在这修文物，时间是用年算的，钱是用毫米烧的。”他正在修复的是一座十八世纪的西洋钟，复杂机芯的完整修复，需要整整八个月，耗费数十万元。而这，只是故宫186万件馆藏文物中普普通通的一件。 文物修复仅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吞金巨兽，是那座紫禁城本身。光为面积相当于两个篮球场的太和殿屋顶，进行一次彻底的手工除草、检查、加固，就需要持续近两年的专项工程，人力成本更是超过两千万元。而且这还只是维护，而非大修。 日常运转的消耗同样惊人。为了让百万文物“延年益寿”，库房和展厅必须保持恒温恒湿，这套环境系统的电费就是天文数字。 还有超过1500个高清摄像头、振动传感器、周界报警组成的立体安防网，其升级与维护费用每年以亿计。 更不用说全院数千名员工的薪酬，以及每年超过1600场公共教育活动的成本。这些加在一起就是故宫每年超过15亿元的庞大支出。 其实，故宫的预算与开支每年都会通过官方渠道详尽公开，接受大家监督。 不过，比起监督，更值得我们深思的是：我们究竟期待故宫成为一个怎样的存在？是一个追求利润最大化的文旅公司，还是一个不惜成本、将中华文明火种传至永续的文明堡垒？ 单霁翔那句“不是‘钱不够花’，而是‘永远有花不完的钱的地方’”。这不是哭穷，而是来源于现实的清醒认知：面对一座活着的、不断老化的文明载体，保护需求是无限的，财政拨款，是国家对文明根基的托举。然而公众往往用企业的“盈亏尺”去丈量文化事业的“责任秤”。 说到底，文明的传承，从来不是一门算计收支的生意，而是一项需要不计代价投入的千秋功业。 财政拨款补上的，不是经营亏损，而是我们这代人，面对祖先和子孙，那份必须扛起的文化责任。暖的是宫殿，更是千年文明生生不息的薪火。 社会 信息来源：澎湃新闻 文|晓晖 编辑|南风意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