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的上海法租界，杜月笙的电话里传来管事带着火气的声音：“老大，公兴记有人砸场子！说是您朋友，出老千赢了三天，拦都拦不住！”杜月笙捏着电话的手指紧了紧，他的赌场从没出过这种事规矩是青帮的根，谁敢拿他的名号当幌子？ 电话那头说的“朋友”，其实是个叫戴笠的浙江人。 那会儿他刚从江山流落上海，兜里比脸还干净，只能靠赌场混口饭。 公兴记的常客都知道，这小子手气邪门，连着三天押大小没输过，管事盯着监控看了几十遍，筛盅没毛病，可哪有这么巧的事？ 杜月笙亲自去了赌场。 戴笠被围在中间，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倒也不慌，见了杜月笙只说：“杜先生，我没出千，全凭耳力。”这话没人信，直到他蒙上眼，让伙计摇骰。 “三个六。”开盖，一点不差。 再摇，“两个二一个五。”又中了。 一屋子人都傻了，连杜月笙都挑了挑眉这本事，他在上海滩混了这么多年，头回见。 事后有人说该把戴笠扔黄浦江，杜月笙却摆了摆手。 他见过太多靠歪门邪道混饭的，可戴笠不一样，那手听声辨点的本事，是真功夫。 “赢的钱你拿走，”杜月笙递过一个信封，“另外，我每月给你50块，找个正经地方待着。”看着戴笠接过信封时没抬头的样子，我觉得这50块或许能砸出个不一样的未来。 戴笠拿着那50块，没再去赌场。 他用这笔钱加上杜月笙托人弄的假学历，考进了黄埔军校。 第六期的学员里，他不算起眼，却总在夜里练听力把铜钱扔地上，听声辨位置。 后来蒋介石注意到他，说“这小子耳朵比狗还灵”，让他跟着做情报。 谁能想到，赌场练就的本事，成了特工生涯的敲门砖？ 戴笠在黄埔那几年，杜月笙没断过接济。 有时是汇款，有时是托人带消息江浙军阀的动向、帮会里的风声，这些信息顺着青帮的网络流到戴笠手里，帮他在情报圈站稳了脚。 1932年军统成立，戴笠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杜月笙，把秘密据点设在了法租界的一处洋房里，那是杜月笙的产业。 1946年3月，岱山的暴雨冲断了一切。 戴笠的专机撞上山头时，杜月笙正在听戏，戏文唱到“英雄末路”，他突然红了眼。 后来他停了所有生意，在家摆了灵堂，对着那副当年戴笠用过的骰子坐了三天。 有人说他是为失去靠山哭，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哭那个从赌场里捡回来的兄弟，哭那场没说完再见的相遇。 多年后，杜月笙整理旧物，从樟木箱底翻出那副骰子，木头上还留着戴笠当年捏出的指痕。 他想起第一次寄50元汇票时，在附言里写“好好念书”，戴笠后来回信，只画了个笑脸。 乱世里的相遇，往往说不清是机缘还是赌局，但他们都赌对了一个敢赌对方的天赋，一个能用本事把赌资变成未来。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遇合，不看出身，只看能不能彼此成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