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上世纪90年代是日本的时代，那么本世纪20年代就是日本没落的起点！ 曾经的日本经济何其风光？GDP总量一度达到美国的七成，人均GDP更是比美国人高出一半，作为当时亚洲最发达的国家，日本人体验了明治维新以来最富裕的时光。 然而如今，日本的人均GDP已经从1994年的4万美元高峰滑落到2024年的约3.2万美元，不仅倒退回三十年前的水平，更是被亚洲四小龙全面超越。 2023年，日本人均名义GDP为3.39万美元，在G7国家中垫底，而新加坡高达8.47万美元，中国香港为5.07万美元，韩国和中国台湾也跑在了日本前面。 更令人惊讶的是，日本甚至有被中国北京、上海超越的势头。按购买力平价计算，日本的人均GDP已被韩国超越，正处在脱离发达国家行列的边缘。 日元贬值是直接推手。2022年，日本内阁府计算采用的汇率从1美元兑109.8日元贬至131.4日元。2023年日元对美元全年跌幅达10%，虽然韩元和新台币也下跌，但日元表现最为疲软。以日元计算的经济虽有微弱增长，但远远抵不过汇率贬值速度。 不过，货币贬值只是表面症状，日本经济真正的病根在于“缺乏创新”。决定人均GDP水平的关键是全要素生产率，而日本的这项指标自泡沫经济破裂后一直停滞不前。曾经的技术强国，如今在受关注的高引用论文数量上仅排名全球第13位，落后于韩国的第9位。 日本企业似乎失去了冒险精神。1998财年后，日本企业长期处于储蓄大于投资的状态，即使央行维持超低利率，企业也不愿投资新设备或技术。 日本制造业的设备投资从1991财年的22.5万亿日元下滑至2021财年的15万亿日元，IT领域投资在20年间仅增长30%，而美国增长了四倍。 与此同时，日本错过了数字革命的关键机遇。当全球互联网商业应用在90年代兴起时，日本正遭受泡沫经济破裂的冲击，社会氛围保守，未能抓住这一波技术浪潮。等他们意识到问题，互联网领域已形成巨头主导局面，难以追赶。 日本的老龄化问题加剧了经济困境。65岁以上人口占比已达28.4%，劳动力市场紧张，社会保障支出占GDP比例从1990年的11%增至2019年的22%。日本工作年龄人口自2008年达到峰值后持续下降，预计2048年总人口将降至1亿以下。 面对这些挑战，日本民众感受复杂。有网民质问：“一辈子都在努力工作，生产率却如此之低，到底是为什么？”2023年日本至少有32395项食品价格上涨，为泡沫经济破灭以来最多，44%的日本受访者表示“深受物价高涨之苦”。 日本政府并非没有努力。安倍经济学曾试图通过超宽松货币政策、灵活财政支出和结构性改革来重振经济，但效果有限。2014-2019年，日本平均经济成长率仅0.84%，多项关键指标落入负增长区间。 日本企业的保守文化也难辞其咎。他们一味追求规避风险，公司治理改革和数字化转型流于表面，无法打破年功序列的桎梏。甚至有一种观点认为，日本发展停滞的原因之一，正是企业在困境中一味等待政府或央行救援的态度。 日本的经验给各国上了一课。即使曾经繁荣的经济体，若不迅速适应时代变化，不断升级产业和技术，最终也可能衰落。从日本的情况看，未来十年很难再回到过去的高度，超过亚洲四小龙。 日本的故事远非简单的“经济失败”案例，而是一面映照后发工业化国家在抵达技术前沿、面临人口转折与外部环境剧变时可能陷入困境的多棱镜。 它提醒每一个追求可持续发展的经济体：没有永恒的繁荣，唯有不断适应变革、夯实内生动力，才能避免在时间的洪流中悄然倒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