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丝·默多克：作家将做出自己的选择，按自己的喜好和能力来使用语言，绝不能被理论

艾丽丝·默多克：作家将做出自己的选择，按自己的喜好和能力来使用语言，绝不能被理论胁迫，以为他现在不能讲述一个直白的故事，而是必须自觉地写出与日常的可理解性模式做斗争的文字。作为其规定性学说（prescriptive doctrine）的一部分，一些形式主义者试图发展一种“诗学”，一种中立的准科学理论，它与文学的关联就像语言学与自然语言的关联一样。但是，这样一种“元语言”（meta-language）将依赖于某种中立的方法来识别待分析材料中的基本要素，而文学作品中的“要素”究竟是什么，却不可能有明确的共识。在我看来，所有有意思且重要的意见分歧都有可能在最初阶段爆发，从而使元语言“感染”上价值判断；所以，除非这种理论极其抽象和简单（因而不够充分），否则它将被证明只不过是文学批评的另一种手段。我们与一件艺术作品之间有着太多种关系。文学作品是极其异质的对象，要求我们以开放的心态做出异质的回应。此外，美学批评将某种一般性与某一特定对象的“实指”关系结合起来，当批评家说话时，听者会看着这个对象。当然，学生往往希望通过“批评理论”来得到安慰，简化也会减轻原创性思考的艰辛。但批评家最好不要有任何严密系统的背景理论，无论是科学理论还是哲学理论。好的批评家是松弛的博学者。我也不会接受这样一个危险的论证，即没有特定的理论意味着有一个“资产阶级”的理论。当然，我们必须在历史的局限下生活。但是，作为批评家、思想家和道德主体，我们可以努力理解我们的本能和态度，并将真正的价值观与地方偏见和狭隘的习俗区分开来。“资产阶级时代”给我们带来了某些道德观念，比如权利和个人自由的观念，我们可以将其评定为永恒的价值。它还产生了伟大的文学作品，这些作品展示了过时的假定，但也颂扬了仍属于我们自己的价值观。在这里，我们可以借鉴希腊人对人性的理解。一个重要事实是，我们能够理解荷马和埃斯库罗斯。文学的确是这种广博理解的主要载体和创造者。任何将人们与过去的伟大文学隔绝开来的理论，都会剥夺他们的历史和道德教育，也会剥夺他们的许多乐趣。（布莱恩·麦基《思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