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葛尔上空的白云 文/无冕诗人 一 谁能知晓它何时就浮在那里，宛如一团刚弹好的棉花，松松软软的，又像是哈萨克牧羊女遗忘的一件羊绒袍子，随意晾在了蓝得透亮的天幕上。这里的天空太大，大得让人心慌，唯有这云，成了天地间最自在的居民。它不飘动的时候，便是一种沉静的、厚厚的白，替底下那望不到边的戈壁滩，和草原收拢着无声的喧嚷。 时而有鹰隼掠过，像一枚黑色梭，试图织绣些什么，却终究没能留下一丝痕迹。云朵只是看着，一言不发。它见过的太多：见过驼队变成一串黑点，见过河流忽东忽西改道，见过城池垒起又坍圮。它是最耐心的见证者，也是最无情的过客。 二 风来了的时候，云朵便活跃了。它开始慢慢地迁徙，如同一个庞大的、沉默的部落。边缘被风拉扯出丝缕，宛如无数只柔软的手，想要抚摸这片苍茫的大地。它的影子投在褐黄色的丘陵上，那影子便成了大地上唯一会流动的深色，缓缓漫过沙丘，掠过红柳丛，给那些被烈日灼烧的生灵，送去片刻虚幻的荫凉。 牧人抬起头，眯着眼看它。羊群也停了下来。在这一刻，所有的生命都共享着同一种期盼。云影移开，一切又恢复原状，但那片刻的清凉，却像一句永恒的虚妄的诺言，留在了记忆里。 三 最动人的是黄昏。太阳西沉，把所有的光芒都献祭给天空。那云便不再是云了，它成了熔金的炉，成了泼彩的画。先是镶上一道耀眼的金边，继而，整朵团云从内部透出橘红、玫紫的光晕，壮丽得像一场安静的燃烧。天地间充满了神圣的静默。 终于，夜色从东边漫上来，一点点吞没了那些辉煌的色彩。云渐渐黯淡，褪成青灰色，最后，融进深蓝色的夜空里，化作几颗疏星旁的淡淡薄纱。它仿佛从未那样绚烂过，但准噶尔盆地每一粒砂石，都记得它曾如史诗般降临。 天空的话语 天空上的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