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拔牙！[捂脸]”张作霖微服逛奉天集市，遇小混混拦路索费，他打趣反问 “敢收我的钱？”，对方放话：奉天城里，就算大帅来了也得交钱！ 奉天城的集市一到响午就活泛起来，吆喝声裹着糖炒栗子的焦香漫过青石板路，混着生猪肉的腥气，热热闹闹能掀翻半条街。 张作霖揣着俩铜板混在人群里，灰布马褂的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活像个刚收完货的货郎——今儿他没带卫兵，就想自个儿溜达溜达，闻闻这人间烟火。 瞅见个捏糖人的摊子，老汉正给穿开裆裤的小孩拧孙悟空，琥珀色的糖稀在铜勺里转得轻巧，转眼间金箍棒就有了模样。张作霖蹲旁边瞅着，嘴里啧啧称奇：“这手艺，绝了！” 刚要开口买一个，后脖领突然被人拽了一把。 “站住！”三个半大的小子堵在面前，领头的留着歪分头，胳膊上用墨笔画着条歪歪扭扭的假龙，“黑虎堂的地盘，过这儿就得交过路费！” 旁边的摊贩赶紧低下头假装数菜——这伙小混混在集市横了半年，专挑外地人和看着老实的欺负，谁也不敢惹。 张作霖摸出怀里的烟袋锅，慢悠悠敲着鞋底：“我走了几十年奉天路，头回听说过路费。” 歪分头“啪”地拍在旁边的柱子上，震得上面的尘土簌簌掉：“少废话！甭管你是挑挑的还是卖货的，到了这儿就得交仨铜板，不然别怪哥们不客气！”旁边俩小子跟着起哄，一个晃着半截砖头，一个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要是不交呢？”张作霖的声音还是慢悠悠的，眼神却像淬了冰。 “不交？”歪分头乐了，伸手就去推他肩膀，“老头，你是活腻歪了？告诉你，在奉天城，就算张大帅来了，过我这地界也得乖乖交钱！” 这话刚落地，张作霖突然“哈哈”笑起来，笑得直拍大腿。歪分头被笑懵了：“你笑啥？” “我笑你这小子，胆儿比你那假龙还大。”张作霖站直身子，灰布马褂下的身板突然显得挺拔，“我倒想问问，你这规矩，是跟谁定的？” 歪分头被他看得发毛，嘴上却还硬：“跟谁定的？跟我自己！我大哥是巡捕房的，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正吵着，人群外突然挤进来几个穿黑褂子的，腰里鼓鼓囊囊的——是张作霖的卫兵，不知啥时候跟了过来。领头的刚要说话，被张作霖瞪了回去。 他蹲下身，从怀里摸出块银元，“当啷”扔在歪分头脚边：“这钱给你，不是过路费。”他指了指旁边缩着的卖菜老太，“刚才你掀了她的菜摊子，赔给她。”又指了指远处的粥棚，“剩下的，给那儿的乞丐买碗热粥。” 歪分头盯着银元，又看看那几个黑褂子，腿肚子开始打转，这才后知后觉地琢磨过味儿来——这老头说话的底气，哪像个普通货郎？ “还愣着？”张作霖的声音沉了沉。歪分头赶紧捡起银元，屁滚尿流地去扶菜摊子，旁边俩小子也跟着帮忙，手忙脚乱的样子逗得周围人直笑。 卫兵跟上来小声问：“大帅，要不要把那几个小子……” “算了。”张作霖摆摆手，咬了口刚买的烤地瓜，“毛都没长齐的崽子，吓唬吓唬就行。倒是得查查巡捕房，怎么让这种人在眼皮子底下胡闹——是收了好处，还是真不管事？” 日头偏西的时候，张作霖揣着刚买的孙悟空糖人往回走，集市上的热闹劲儿还没减。卖菜老太追上来，塞给他一把刚摘的小葱：“大哥，刚才多亏了你。” 他笑着接过来：“谢啥，都是过日子的人。” 后来有人说，那天歪分头知道自己拦的是张大帅，吓得连夜跑回了乡下；也有人说巡捕房第二天就换了管事，集市上再没见过“黑虎堂”的影子。 而张作霖揣着那糖人回了帅府，给小儿子当了玩意儿——大概在他心里，这集市上的烟火气，比帅府里的规矩条文，更能让人明白啥叫“过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