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姑姑被家暴几十年，男方吃喝嫖赌，我姑为了我堂哥撑了二十多年，最后一次家暴我姑姑被打的浑身是伤，去医院鉴定伤势，全身多处骨折，脑震荡，右眼球差点爆了，官司打了一年才拿到离婚证，我姑姑只分到一套房，写的我堂哥名字。 我姑的手总带着股药膏味，不是烫伤膏也不是冻疮膏，是常年被打的淤青散不去，自己揉出来的药膏味。 她嫁给姑父那年才二十，旁人都说男方看着老实，只有她知道，新婚第三个月，他就因为输了钱，把她推倒在灶台边。 可她没走，因为第二年堂哥出生了，她摸着肚子说：“孩子得有个家。” 那二十多年，她像个陀螺，白天在纺织厂上班，晚上回家给他洗衣做饭，他喝醉了打她，她就躲进厨房，听着堂哥在里屋写作业的铅笔声，等他睡了才敢出来擦药。 最后那次是冬天，堂哥刚上大学，周末回家撞见他把我姑按在暖气片上打，嘴里骂着“生不出儿子的废物”——其实堂哥就是儿子。 姑被拽着头发往墙上撞时，摸到了暖气片上的扳手，第一次没躲，只是抱着头喊：“别打了，我要走。” 医院的鉴定单上写着：全身多处骨折，脑震荡，右眼球结膜出血。她攥着单子坐在走廊长椅上，堂哥蹲在她脚边，手一直抖。 后来我问她，忍了那么久，是不是怕堂哥没人管？她看着窗外说：“我以为等他成家就好了，却忘了，孩子眼里的家，不该是妈妈总带着伤。” 她总说“为了孩子”，可那些年堂哥放假回家，总躲在房间不出来；直到那天他冲上去推开姑父，吼着“你再动我妈一下”，她才明白——真正的保护，是让孩子知道，妈妈也值得被爱。 官司打了一年，判决书下来那天，她没哭，只是摸着堂哥的头说“以后咱娘俩过”。 现在她在小区门口开了家小超市，每天早上五点起，晚上九点关，手上的茧子换了新的，是揉面和搬货磨的。 她总跟来买东西的阿姨说：“遇到事别硬扛，派出所、医院、妇联，总有地方能说理——记得先保护好自己。” 前几天我去看她，她正给堂哥的孩子织毛衣，阳光落在她手上，那股药膏味早就没了，只有毛线的暖烘烘的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