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年十二月,西湖大雪三日,天地归寂。 张岱执意摇舟入湖,原是为追逐极致的孤独,这种孤独需要被宇宙般广阔的空白确认。 而当他在湖心亭惊见两人对坐煮酒时,那瞬间的错愕与欣喜,构成了中国文学中最微妙的相遇。 张岱最终没有加入他们的酒局、亦未深交姓名,就像雪落无痕,相遇本身已是全部意义。 他们互为证据,证明在这荒寒的世间,某些不合时宜的坚持并非虚妄,然后各自归舟,继续在各自的命途里,做那个“独往湖心亭看雪”的人。 它写的不仅是雪夜的孤寂与慰藉, 更是在破碎时代里,人如何通过一种近乎执拗的审美坚持,确认自己精神的坐标。 当外在的世界不可挽回地崩塌时,至少我们还可以在某个雪夜,为自己保留一处“湖心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