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穷人买不起棉被,是怎么度过寒冷的冬天?解放前有一种小旅馆叫“鸡毛店”,穷苦人家在冬天每日花上几个铜板就能住。小旅馆陈设那是相当简陋,既没有椅子桌子、也没有棉被铺盖,只有一地鸡毛。 在那个没有暖气、甚至连像样棉衣都是奢侈品的年代,一道名为“鸡毛店”的生死门,隔开了寒夜里的活人和冻僵的尸体。 没有床铺,也没有桌椅板凳,地面上铺的不是木板,而是厚得没过脚踝的烂鸡毛,有些讲究点的老板,会在最底下垫层干草,上面撒鸡毛。 更“高科技”一点的,会在房梁上吊个巨大的木箱或口袋,等人像沙丁鱼一样塞满屋子后,老板一拉绳,机关打开,无数的鸡毛从天而降,劈头盖脸地把所有人埋在底下。 为了活命,尊严早就被扔到九霄云外了,半夜里,被大家体温熏蒸起来的热气,能把中间的人热醒,那种混合着腐烂气味的高温,加上干燥飞舞的细碎绒毛,只要人一翻身,粉尘就往鼻孔喉咙里钻,呛得人咳嗽声此起彼伏。 处于人群中间是“头等座”,常常热得要把胳膊伸出鸡毛透气;而挤在两边墙根的倒霉蛋,只能把头拼命往鸡毛深处拱,整个人缩成个球,仅仅露出一两个鼻孔贪婪地呼吸着浑浊的空气。 明代虽然就开始推广种棉花,可到了清朝,棉织品对于赤贫阶层依然是遥不可及的奢侈品,那时候一斤棉花能换来八九斤粮食,绝大多数穷人只能选择把唯一的破棉袄当掉换吃的。 《红楼梦》里大户人家的亲戚邢岫烟尚且要典当冬衣,更别提那些流落街头的底层了,所以,只需三四个铜板就能过夜的鸡毛店,成了性价比最高的续命所。 鸡毛店老板多半也是想把养鸡剩下的废料变现,才琢磨出这门生意,一簸箕原本只要一两个铜板的废弃鸡毛,循环使用却能赚来源源不断的房费,因为利润微薄,规矩便定得死硬:概不赊账。 这一枚枚铜板构筑的,其实是王朝盛世下最不堪一击的底色,清朝史书上虽然大书特书康乾盛世,但在文人唐甄眼里,那也是个“农空、工空、市空”的萧条光景。 乾隆年间的大诗人蒋士铨在《鸡毛房》里感叹穷人“黄昏万语乞三钱”,为的仅仅是在这种跟猪圈差不多的地方“买一眠”;才子袁枚也曾无奈地描述京城里那些依靠鸡毛相互依偎取暖的苦难众生。 英国特使马戛尔尼来华时,震惊地看着大清子民争抢使团倒掉的茶叶和残羹冷炙;而在北方那无数个寒夜里,如果连那三四个住鸡毛店的铜板都讨不到,穷人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去钻那些发酵发热的粪堆,或者缩在墙角等待命运的宣判。 每天清晨,板车就像收垃圾一样,从胡同口拉走几百具夜里冻死的“路倒”,这才是鸡毛店门外真正的常态。 这种极端的生存方式生命力惊人,从清朝中期一直延续到民国,甚至在五十年代初的北方某些城镇角落,空气中偶尔还能闻到那股独特的鸡毛腥气。 主要信源:(成都发布——龙门阵|原来鸡毛店是这个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