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周恩来派王曼霞打入国民党高层。 武汉珞珈山的梧桐叶刚落满石阶，23岁的王曼霞把师范大学的毕业证书锁进木箱最底层。 她对着镜子擦掉口红，镜子里映出的却是蒋介石侍从室参谋陈尔晋的档案照片这个毕业于法国圣西尔军校的少将军官，即将成为她的"丈夫"。 王曼霞的父亲是保定实业家，母亲留过学，可这些体面家世在1935年冬天碎成了北平街头的传单。 那时她还是北师大中文系的学生领袖，带着同学冲破军警防线，后来在牢里认识了教她用米汤写密信的刘清扬。 1937年北平沦陷那天，她攥着地下党给的船票南下武汉，在八路军办事处的阁楼里，周恩来指着地图说"华中战区的布防图，要从陈尔晋那里拿。 "1938年10月的劳军舞会上，王曼霞故意踩掉了陈尔晋的皮鞋后跟。 这个留洋军官弯腰拾鞋时，她看见他袜子上补着的蓝布补丁后来才知道，这位蒋介石的心腹，日记里写着"枪口对内，国将不国"。 他们的婚礼办得像电影片场，蒋介石送的"模范夫妻"匾额被挂在客厅最显眼处，而油画《蒙娜丽莎》背后，微型电台正发着滴答声。 1946年夏天，军统拿着加密信件闯进家门时，王曼霞的手正抚着三个月大的孕肚。 陈尔晋把她护在身后，对着档案袋里的假情报冷笑"我太太给上海亲戚写信也犯法？"那天深夜，王曼霞把党员证拍在桌上，台灯的光晕里，她看见丈夫的军徽在颤抖。 三小时后，陈尔晋打开保险柜，取出《长江防御计划》的副本"这个比入党申请书实在。 "淮海战役打响时，陈尔晋卖掉了南京颐和路的公馆。 20万银元换的步枪子弹被装在面粉袋里，贴着"救济粮"的封条运往解放区。 王曼霞摸着隆起的小腹算日子，没注意丈夫把汤恩伯的布防图缝进了婴儿的襁褓。 1949年5月，上海霞飞路的阁楼里，17个地下党员围着电台等消息，却不知叛徒张一苇已经站在了保密局的门口。 提篮桥监狱的铁窗透进最后一缕阳光时，王曼霞从枕下摸出陈尔晋的绝笔信。 "余与曼霞结婚十载"的字迹被血渍晕开，后面那句"信仰之光不灭"却依旧清晰。 六天后，解放军开进上海，战士们在龙华机场的荒草丛里，发现了紧紧相拥的两具遗体。 如今南京颐和路的老洋房成了纪念馆，玻璃柜里陈列着褪色的婴儿襁褓，针线缝补的痕迹里藏着当年的军事地图。 讲解员总说，1949年春天，有位穿旗袍的太太常在这里晒被子，阳光好的时候，能看见她对着空气轻声说"宝宝快看，解放军就要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