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起青壤》原著之白瞳鬼。 林喜柔他们为了能够在地上生活,需要血囊。 同样,白瞳鬼为了能够在地下生存,也需要血囊。 白瞳鬼是由枭鬼变成,枭鬼又是人类进入黑白涧变成的。 那些被铁链锁在岩壁上的女人,指甲缝里还嵌着生育时抓破的石屑——这是白瞳鬼给“血囊”们的“勋章”。 林喜柔的编号刻在左腕,像一道永远洗不掉的符咒,提醒她从出生起就被写进的命运:作为白瞳鬼的活体容器,按顺序配对,把子宫变成生产“血囊”的作坊。 没人告诉过她们,所谓“血囊”从来不止是维持生命的容器。 白瞳鬼用生育锁链捆住的,是一整个不会反抗的劳动力群体——新生儿落地先查“纯度”,合格的养在笼子里,不合格的直接扔进暗河,连哭喊都传不出十步远。 第一次带着三个女孩摸向地下河时,林喜柔的布裙被尖石划破,露出腰侧被烙铁烫出的编号——那是“血囊”的身份证明。 水流过脚踝时,最小的女孩突然发抖:“姐姐,我们跑了,她们会杀了留下的人吧?” 林喜柔没回头,只是把女孩的手攥得更紧,指甲掐进对方掌心——后来她才知道,那道掐痕成了那个女孩活过的唯一证据。 可若凑近看白瞳鬼浑浊的眼白,会不会在深处瞥见一丝曾经属于人类的恐惧? 枭鬼是人类变的,白瞳鬼又是枭鬼变的,或许每只白瞳鬼的记忆深处,都藏着被当作“血囊”时的某个午夜,听着隔壁笼子里孩子被拖走的哭声。 冯蜜把淬了自己精血的匕首塞进林喜柔掌心时,没有说“活下去”,只说了“下一个”。 她知道自己不是第一个死士,就像林喜柔不会是最后一个出逃者——地下的锁链环环相扣,要砸断它,就得有人愿意把自己变成楔子。 当“生育”被拆解成“配对—受孕—产出”的流水线,岩壁上的刻痕不再记录时间,只标记“第X批血囊成熟”。 林喜柔在地上种第一株花时,忽然想起母亲临死前塞给她的半块发霉的饼,那时母亲说:“地上的麦子,是金黄色的。” 林喜柔的脚印留在地上的第一天,地下某个囚室里,有个女孩悄悄藏起了一块磨尖的石片。 反抗或许成不了火炬,但至少能在铁链上磨出一道裂痕——而裂缝里漏进来的光,总有一天会让更多人看清:自己不是“血囊”,是活生生的人。 地上的风会吹进黑白涧吗? 林喜柔望着掌心冯蜜留下的匕首,忽然觉得,血囊的循环里,早该长出带刺的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