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与龙游昨天乘火车从杭州东回常山，C413，从上海南到开化县。速度说快也不快

常山与龙游 昨天乘火车从杭州东回常山，C413，从上海南到开化县。速度说快也不快，慢也不慢，200左右。 车厢过了诸暨站，阳光斜斜切进来，在过道铺出明暗相间的格子。靠窗的龙游大叔推了推眼镜，把手机地图凑到邻座常山姑娘面前，屏幕上衢州下辖的几个县城像串在衢江上的珠子——常山、龙游、开化，都亮着小小的车站图标。 “你看，”他指尖点着龙游站的位置，“C413停2分钟，到常山就多1分钟。都是县级站，凭啥？” 姑娘刚剥完一个衢州椪柑，橙黄的汁水沾在指缝，她把果核扔进塑料袋，笑了：“多1分钟怎么了？上下客多，站台长，调度需要呗。” “站台长？”大叔挑眉，“我们龙游站客流量不比你们少。再说了，我们名字带‘龙’，自古是浙西水陆码头，当年孙权还在这儿造过船呢。” “龙也分真假。”姑娘忽然正经起来，从钱包里抽出身份证，“常山赵子龙听过没？三国时候就有名气了，我们县名带‘山’，稳当。” 后排穿格子衫的小伙摘下一只耳机：“其实铁路停车时间和客流量、会车计划都有关系，不一定和县城实力挂钩吧？” 大叔没接话，忽然提高声调：“那你们常山还是贫困县呢！”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水里，周围几个人都转头看过来。斜后方一直沉默的开化大哥忽然拍了拍大叔肩膀，手里还捏着个啃了一半的青苹果：“小兄弟，贫困县帽子早摘了——要算，也是我们开化先‘摘帽’的，前年的事。” 车厢里先是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笑声。大叔挠挠头，姑娘也笑出了声，连格子衫小伙都咧开了嘴。 原来县域之间的较劲，常藏在这样细碎的日常里。1分钟的停车时间，被掰碎了比历史典故、比经济数据，最后落到“谁更穷”的玩笑上，倒像是给紧绷的比较松了松弦。 后来的半小时，大叔开始夸常山胡柚比龙游蜜橘甜，姑娘打听龙游发糕的古法做法，开化大哥翻出手机里根宫佛国的照片：“下次来开化，我请你们吃清水鱼。”那些被放大的“差距”，在椪柑的清香和发糕的甜糯里，慢慢变成了认识彼此的引子。 车快到常山站时，窗外的油菜花田正盛，金黄一片连着天际。姑娘起身拿行李，大叔自然地帮她把背包举到行李架上，两人相视一笑。 你说，这1分钟的争论里，是不是藏着每个小县城都想被看见的心思？ 其实县域之间的距离，从来不在那钟表上的60秒里，而在愿不愿意多听对方说句话、多看对方一眼的目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