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正要下令夜袭金营，一个喂马的小卒突然拦住他说：元帅，闻着马粪味不对，他们的马吃的是新草，这是个空营！ 那会儿金兀术刚在郾城吃了亏，憋着劲儿要扳回一局。他把大营扎在颍昌城外的开阔地，营帐连绵十里，却故意在辕门挂着“粮草不济”的破旗——这正是给急着收复失地的岳飞下的饵。拦路的小卒叫王二柱，爹娘早亡跟着叔父逃荒来的，平日里只在马厩打转，此刻手里还攥着半截刚割的草料，手心全是汗。 帐内有将领撇嘴：“一个马夫懂什么兵法？金狗粮草跟不上，吃新草有啥稀奇？” 王二柱梗着脖子往前凑了半步，把草料举到帐中烛火下：“咱营里的马吃干草，粪蛋干硬带焦香；金狗战马金贵，平日都是豆料拌干草，拉的粪该是油亮成团的。可方才我绕到金营后坡，那马粪湿乎乎的，闻着一股子青草腥——那是刚从山坡割的嫩草，填肚子行，顶不了战力，定是留了空营！” 岳飞没说话，只朝亲兵丢了个眼色。半个时辰后，斥候拎着几坨还冒着热气的马粪闯进帐，副将牛皋凑上去一闻，猛地后退半步：“还真是新草味！” 金兀术在山谷里等了半夜，没等来岳家军入营，反倒听见身后杀声震天——五百岳家轻骑正从两侧山梁往下冲，金军黑灯瞎火里自相踩踏，连他自己的帅旗都被踩断了杆。 第二天岳飞就把王二柱从马厩调到了斥候营，还让他给全军将士讲“辨粪识敌”的门道。他站在土台上，手里比划着不同草料对应的粪便形态，底下将领听得比学兵法还认真。 后来金军再设诈败计，留下病马拉的黑便，王二柱一眼就看出“这是故意饿出来的病样，真撤军哪会把战马饿得站不稳？” 岳家军的“识敌课”后来成了宋军的标配，连韩世忠都派人来讨教学案。有老兵说，那课上最常讲的就是：“打仗不靠神仙指路，靠的是脚底下的泥、马屁股后的粪，这些藏着真招。” 那一战后，金兀术再不敢轻易设伏，他在给金主的奏折里写：“岳家军连马粪都透着精明，实难对付。” 王二柱后来成了斥候营的百夫长，腰里别着岳飞赏的银令牌，可他每次巡营，还是会蹲下来看看马粪。有人问他为啥，他嘿嘿笑：“这玩意儿比探马还靠谱，能看出敌人昨晚吃了啥、走了多远。” 岳家军的厉害，从来不是某个人的神勇，是连马夫都把“家国”二字刻在心里——你留意马粪，我盯着炊烟，他记着敌军旗帜的新旧，这些细碎的光聚在一起，就成了让金人胆寒的火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