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老了，我准备这样安排养老： 我叫林素，城里中学教了一辈子书，今年五十六，

以后我老了，我准备这样安排养老： 我叫林素，城里中学教了一辈子书，今年五十六，这话不是随口一说的。怕自己到了真老那天手忙脚乱，我先给人生来个小彩排。租了女儿小区隔壁那栋老楼二层的朝南小间，楼梯不陡，拎米也不累。清早一锅小米粥，装进保温杯，下楼转个早市，挑把小葱顺手跟摊主唠两句。楼道口电动车一股子充电味，墙上贴着反诈宣传单，提醒我手机别乱点链接。小区门禁要扫码，我第一次手忙脚乱，第二次就顺了手，心里踏实不少。 说到不麻烦子女，这点我是真想明白了。膝盖前阵子有点涨，我自己去社区医院，医生让做了个小理疗，医保报了大半，回家照单贴膏药。没给女儿打电话，反正她开会忙，说一句也是让我回去歇着，还不如我自己按时走两步。窗台上我摆了两盆多肉，太阳好的时候搬出去晒一晒，泥土一湿，屋里就不空。猫这事我也惦记着，先没急着领养，朋友出差我借她家豆包猫住了两周，看看自个儿能不能坚持铲屎不嫌烦。午后阳光斜着照进来，猫在脚边团成一坨，时间像被悄悄放慢。 不主动帮带娃，我不是不心疼外孙，只是边界要清清楚楚。周末我去操场遛弯，远远看见他们一家在滑梯那头，我找棵树荫坐下，隔着风打个招呼就好。小家伙摔了一跤，爸爸抱起来拍拍灰，哭两声也就过去了，我看着心口一紧又慢慢放松。晚上回家给女儿发条消息，说天气转凉给孩子加件背心，点到为止。钱袋子我也分了格，工资卡一张管柴米油盐，另一张定存不动，手机银行设了提醒，看到莫名的小额扣款我就去问清楚。前阵子街道搞法律援助，我拿着身份证问了问遗嘱格式，顺手把器官捐献意愿也写在纸上，心里更敞亮。 人不能一天到晚只围着电视转，我就把老朋友拉出来见见面。我们挑小区北门那家小茶馆，店里摆着老唱机，茶汤一入口，人就松了半截，聊聊年轻时去边远县支教的苦辣，笑到咳嗽才停。社区图书角缺人，我去当志愿者，给同龄人教手机缴医保、坐地铁怎么开电子码，教到第三次他们终于记住截图按钮在哪，我比他们还开心。早晚我跟楼上老李打个招呼，他爱练太极，我跟着学两招，互相留了个备用钥匙，谁出远门就帮收个快递浇浇花。事有人味儿，界限也有，不必非亲非故黏成一团。 日子里也有试探，来得不动声色。女儿说单位加班多，想把孩子放我这住两晚，我心里一紧又一松，回过去说那就换个法子，我去你家做顿饭，孩子睡前我就溜达回家，这样谁都不累。儿子问要不要提前给外孙攒点钱，我笑着岔开话头，先把我老房子的防水做好，雨季不渗才是正事。上周夜里停电，我摸出抽屉里的头灯，手摇收音机咔哒咔哒响，锅里熬着绿豆汤，窗外雨点敲着空调外机，屋里却稳稳的。等电来的一瞬，猫跳下窗台，我摸摸它背，觉得这份清清爽爽真不容易。 人一旦有了秩序，心就不再慌。早上我去垃圾站，按颜色分开，志愿者小姑娘给我竖大拇指，我也不觉得别扭。午后去养老驿站听课，讲营养搭配和防诈骗，回来把冰箱里的过期酸奶清掉，顺手给邻居买了两根玉米放门口。晚饭一碗面，撒把葱花，再切点自腌的小黄瓜，简单不寒碜。夜里翻翻旧相册，想起年轻时一路挤公交去上课，也没有觉得苦，反倒觉得踏实。这么过下去，我不求谁赞，我就求自己睡得着。 日子越往后走越要省着力气用，心也要有个缓冲。隔壁小区贴出义诊，我拍了照发到老友群，顺便约下周再去喝茶，不急不忙。手机里跳出团购广告，我把欲望关掉，没必要的就不买，必要的买好的。阳台风一吹，衣服慢慢干，猫窝在椅子上打呼噜，我给花翻土，指甲缝里带着泥，但心不脏。这样的日子，说不上多体面，却顺手、合脚，不攀不比。我非要把清静日子折腾得乱套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