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我去侄子工作的地方旅游，总共玩三天，我想着到地方了，联系一下侄子，毕竟沾亲带

有次我去侄子工作的地方旅游，总共玩三天，我想着到地方了，联系一下侄子，毕竟沾亲带故的。就给他打了一个话，告诉我过来了。结果人家电话里也没说什么，只是我说一句，他就“嗯”“啊”一声，也没提让我去他家坐坐，随便聊了几句， 我去侄子工作的城市旅游，三天行程，不算远，坐高铁两小时就到了。 我和侄子不算熟，他高中毕业去外地读大学，后来留在那儿工作，算下来快十年没见过了——我甚至记不清他现在多高，只记得小时候他总跟在我屁股后面喊“小姑”。 这次来之前，我特意在老家超市买了袋他小时候爱吃的南瓜子，想着见面时给他，就放在行李箱侧兜，隔着布料都能摸到瓜子壳的棱角。 到达当天下午，我在酒店安顿好，坐在窗边给手机充电，看着楼下车流，手指在通讯录里划到“小宇（侄子）”，犹豫了几秒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才接，那头很吵，有键盘敲击声和人说话的动静，“喂？”他声音有点闷，像刚睡醒又像在忙。 “小宇，我是小姑，”我尽量让语气轻松，“我来你这儿旅游，今天刚到，玩三天。” 他顿了一下，“哦，知道了。” 我等了等，没下文，就接着说：“你现在忙吗？要是不忙，我明天下午没事，要不要出来吃个饭？或者我去你公司附近转转会，顺便看看你？” 他又顿了顿，“嗯……明天下午可能要加班，不确定。”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那后天呢？我后天下午的高铁走。” “后天上午我得去客户那儿，估计也没空。” 我“哦”了一声，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电话那头又传来键盘声，他好像在敲字，我能听到“哒、哒”的轻响，隔了几秒，他才补了句：“那你自己玩得开心点。” 我“嗯”了一声，挂了电话。窗外的阳光刚好移到手机屏幕上，晃得我眼睛有点酸，摸了摸行李箱侧兜，南瓜子硌着手心，突然觉得有点沉。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他现在是职场新人，听说在互联网公司，加班是常态，哪有时间应付一个十年没见的“小姑”？说不定他接电话时正在赶项目，我这通电话反而给他添了麻烦——这么一想，心里倒松快了些，可为什么还是忍不住盯着手机屏幕看，好像下一秒他会打回来似的？ 我总觉得“沾亲带故”是个很实在的词，血浓于水嘛，就算多年不见，见了面总能聊几句小时候的事，可现在才明白，有些关系就像老照片，放久了会褪色，不是因为感情淡了，是日子过着过着，各自的生活轨迹早就岔开了；他有他的打卡、deadline、同事聚餐，我有我的广场舞、菜市场、周末短途游，我们能共享的“过去”越来越少，需要刻意维系的“现在”又显得陌生，谁又有义务为这点“沾亲带故”停下脚步呢？ 那三天我没再联系他，自己去逛了老街，吃了攻略上推荐的米粉，南瓜子后来在高铁上磕了一路，咸津津的，倒也解闷。 回来后我把他的微信备注从“小宇（侄子）”改成了“小宇”，去掉那个括号，好像心里那点“亲戚就该怎样”的执念也跟着淡了些。 成年人的关系，是不是本就该这样——不强迫，不期待，像路边的树，各自在自己的季节里生长，偶尔风吹过，叶子碰一下，就算打过招呼了？ 前几天整理行李箱，侧兜的拉链卡住了，使劲一拽，掉出几粒没吃完的南瓜子，在地板上滚了滚，停在墙角。 我蹲下去捡起来，对着光看，瓜子壳上还留着点指纹印，突然笑了——当年那个追着喊“小姑”的小孩，现在也成了要自己扛事的大人了，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