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月嫂明天就要走了,我们用了两个月,本来今天就到期了,可是儿子上班儿不在家,月嫂自愿留下来多待两天。前几天儿媳妇就支付了月嫂的薪资,多出来的这两天月嫂 1 分钱也不要。月嫂姓刘,我们都叫她刘姐,五十出头的年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说话温温柔柔,做起事来却干脆利落。 早上厨房飘来小米粥的香味,刘姐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正把蒸好的南瓜泥装进辅食盒——明天她就要走了。 我们请她两个月,今天本该是最后一天,儿子出差没回,她昨天傍晚突然说:“叔婶别急,我多待两天,等他回来。” 儿媳妇前几天就把工资转过去了,多出来的这两天,她摆摆手:“不要不要,就当帮衬老邻居。”你说,这世上哪有白干活不要钱的道理? 刘姐五十出头,头发总梳得一丝不苟,鬓角别着个银色小发卡,说话像春风拂过麦田,温温柔柔的,擦桌子却能擦出唰唰的脆响,利落得很。 两个月前宝宝刚满月,儿子儿媳愁得睡不着,朋友推荐了刘姐。初见时她提着个粉色行李箱,进门先洗手,蹲下来逗宝宝:“小宝贝,以后刘奶奶陪你啦。”那天她没歇着,从整理婴儿床到给宝宝洗澡,连我泡错的奶粉都悄悄倒掉重冲,动作轻得像怕惊着空气。 有次我看她凌晨三点还在给宝宝换尿布,眼下挂着青黑,我说:“刘姐你去睡,我来。”她把我往床上推:“您年纪大,熬不住,我年轻。”其实她比我小不了几岁,只是总把“年轻”挂在嘴边。 还有回我蒸馒头忘了关火,锅烧得冒烟,她从厨房冲出来,先关火再拍我后背:“婶子别怕,没事了。”手上烫出个红印,她却说“小意思”,转头又去给宝宝煮苹果水。 前天儿媳妇把工资转她微信,她没收,打电话过来:“太多了,说好两个月就是两个月。”儿媳妇说多的算奖金,她才勉强收下,末了还补一句:“下次别这样,不然我可不来了。” 昨天儿子打电话说要晚两天回,我正对着宝宝的辅食表发愁——胡萝卜泥要蒸几分钟?米粉该加几勺温水?刘姐端着水过来:“叔婶别慌,我多待两天,等他回来再走。”我愣了:“这怎么行,得加钱。”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跟自家孩子客气啥?” 以前总觉得月嫂就是拿钱办事,按时按点,活儿干完就走人。可刘姐不一样,她会记得宝宝几点要晒太阳,会提醒我膝盖不好别蹲太久,甚至知道我爱吃软乎的馒头,每次都多蒸两个,说“婶子牙口不好,得吃烂乎的”。 有天我听见她跟老家打电话,说“这边雇主挺好,跟亲人似的”,我突然鼻子发酸——原来在她心里,我们早不是冷冰冰的雇佣关系,她是真把我们当长辈疼。 她多留这两天,哪是“帮衬”,是看我和老伴儿笨手笨脚,怕宝宝哭闹时我们抱不稳,怕辅食做得不对宝宝不爱吃,怕夜里宝宝踢被子我们起不来。昨天傍晚她偷偷把宝宝的小袜子都缝上防滑底,针脚歪歪扭扭的,却比商场买的还暖,她说:“孩子学站了,别摔着。” 明天她走的时候,我大概会掉眼泪吧。不是舍不得一个月嫂,是舍不得这个总把“没事”挂在嘴边,却把我们的难处都装在心里的刘姐;舍不得那个凌晨三点轻手轻脚哄宝宝,白天还抢着干家务的刘姐;舍不得那个鬓角别着银发卡,说话温温柔柔,做事却像小马达一样不停转的刘姐。 以后想起这段日子,大概会记得小米粥的香味,记得她擦桌子时唰唰的脆响,记得那句“就当帮衬老邻居”。今天下午我翻出老伴儿去年买的羊绒围巾,打算明天给她带上,不算报答,就想让她知道,她的好,我们都记着呢。 厨房的蓝布围裙还挂在挂钩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映出淡淡的折痕。明天早上,这条围裙不会再系在刘姐身上了,可小米粥的香味,大概会在这个家里飘很久很久吧。
我家的月嫂明天就要走了,我们用了两个月,本来今天就到期了,可是儿子上班儿不在家,
昱信简单
2025-12-14 09:5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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