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和儿媳搬去了她娘家里,儿子回来跟我说,儿媳怀孕了。 他说这话时,手里的搪瓷

小杰水滴 2025-12-14 13:26:36

儿子和儿媳搬去了她娘家里,儿子回来跟我说,儿媳怀孕了。 他说这话时,手里的搪瓷缸子"咚"地磕在炕沿上,褐色的茶渍溅到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我捏着纳了一半的鞋底,线头在指间绕了三圈才稳住:"那...咋不回来住?家里炕暖和。"儿子挠着头笑,眼角的褶子比去年深了些:"梅梅她妈说,城里产检方便。" 儿子和儿媳搬去了她娘家里,儿子回来跟我说,儿媳怀孕了。 他说这话时,手里的搪瓷缸子"咚"地磕在炕沿上,褐色的茶渍溅到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 我捏着纳了一半的鞋底,线头在指间绕了三圈才稳住:"那...咋不回来住?家里炕暖和。" 儿子挠着头笑,眼角的褶子比去年深了些:"梅梅她妈说,城里产检方便。" 我把顶针往发间蹭了蹭,金属凉意扎得头皮发麻。 窗台上的蒜苗窜得老高,绿汪汪的叶子都快够着糊着报纸的天花板了——那还是梅梅刚嫁过来时,我俩一起栽的。 "也是,"我把针尖往头皮上刮了刮,"你丈母娘心细,照顾得肯定周到。" 夜里炕头空了半截,我摸黑摸过儿子的枕头,布料上还留着点他常用的薄荷牙膏味。 后半夜听见院里的老母鸡扑腾翅膀,才想起今早忘了给鸡窝添稻草。 摸着黑披衣下地,月光把墙根的冻霜照得发亮,像谁撒了把碎银子。 第二天去集上扯了块花布,蓝底上绣着胖娃娃抱鲤鱼。 卖布的老张头眯着眼笑:"给孙孙扯的?" 我把布往怀里裹了裹,风灌进领口,凉得人打颤:"还早呢,先备着。" 儿子隔三差五回来一趟,每次都拎着塑料袋,里面装着梅梅她妈腌的酸黄瓜。 "梅梅想吃您蒸的槐花糕,"他蹲在灶台边帮我烧火,柴火噼啪响,"但她说路远,不让我来折腾您。" 我往面盆里撒糖,手一抖,白砂糖簌簌落在灶台上,像没化的雪。 腊月二十三那天,梅梅她妈打了电话来,说梅梅夜里腿抽筋,哭着要吃我腌的萝卜干。 我揣着玻璃罐往车站走,罐子里的萝卜干撞得叮叮响。 公交车在结冰的路面上打滑,我死死抱着罐子,想起梅梅刚过门时,也是这样赖在我炕头,说我腌的萝卜干比她妈做的脆。 医院走廊白得晃眼,梅梅她妈正给梅梅削苹果,果皮连成一长条,像条红蛇。 "妈!"梅梅看见我,眼睛亮了亮,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您咋来了?" 我把玻璃罐往床头柜上放,罐子底的泥点子蹭在雪白的桌布上,像个没洗干净的指印。 梅梅她妈削苹果的刀顿了顿:"亲家母来了,快坐。" 我摸着炕头的花布——给孙孙准备的小被子已经缝好了边角。 窗外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响,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梅梅啊,城里的炕再软和,也不如家里的热乎。" 梅梅的眼泪掉在被子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儿子挠着头笑,眼角的褶子比去年深了些:"妈,我们明天就回家住。" 我捏着纳了一半的鞋底,线头在指间绕了三圈才稳住——原来有些路,走着走着就绕回来了。 夜里听见梅梅起夜,我赶紧把暖水袋塞进她被窝。 "妈,您咋还没睡?"她的声音带着睡意,像刚出锅的黏玉米。 我摸着她鼓起的肚子,那里有个小生命在踢腾:"我这老婆子,睡不着。"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梅梅她妈送来的进口奶粉罐上,罐身上的洋文在夜里闪着冷光。 第二天儿子去买煤,我把梅梅的枕头往炕里挪了挪。 "妈,您这是干啥?"梅梅笑着问,手轻轻放在肚子上。 我往灶膛里添了块柴,火苗舔着锅底,发出呼呼的响:"给我的孙孙腾地方。" 梅梅她妈要是看见这场景,会不会说我老婆子霸道?可我瞅着梅梅眼里的笑,觉得这炕啊,终于又热乎起来了。 搪瓷缸子还放在炕沿上,褐色的茶渍结了层痂。 我捏着纳了一半的鞋底,线头在指间绕了三圈才稳住——原来有些补丁,不是为了遮住破洞,是为了让新的针脚,能扎得更结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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