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当受骗往往来自最相信的人,有时宁愿关系是陌生人,起码不会被骗。二表姐是众姐妹里生活条件是比较好的,现在却是姐妹里过得最差的一个。表姐弟弟在外省的银行上班,说没拿到客户存款,工资被扣,交不起房租,说让表姐借他5000元,过两个月还。 二表姐以前是姐妹里最体面的,夏天总穿真丝衬衫,袖口别着枚珍珠扣,走在路上风都带着清爽。 现在她总穿洗得起球的旧T恤,连买菜都要在菜市场蹲半小时等收摊的便宜菜。 这变化,全因三年前那个春天的电话——她弟弟打来的。 那天下午三点,表姐正在阳台给绿萝浇水,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小弟”两个字。 “姐,我这边出事了,”他声音哑着,像刚哭过,“客户存款没到账,工资被扣光,房东催房租,再不交就要被赶出去了。” 表姐手里的喷壶顿了顿,水珠滴在瓷砖上,洇开一小片深色,那片深色慢慢晕开,像她心里突然漫上来的不安,只是那不安很快被“他是我弟”四个字压了下去。 “要多少?”她问,没等对方说完就接话,“五千够吗?我现在转你。” 她当时刚发了季度奖金,本来打算给儿子报个英语班,可电话里弟弟喘着气说“姐你得救我”,那声音太像小时候他摔破膝盖哭着找她要创可贴的样子,她就没法不信了。 转钱时,她甚至没问具体是哪个客户的存款出了问题,只想着“亲弟弟还能骗我不成”。 过了两个月,英语班的报名截止了,弟弟的电话也打不通了;又等了半年,银行的远房亲戚来做客,闲聊时说“你弟啊,早辞了职去赌钱了,哪有什么客户存款的事”。 表姐手里的茶杯“哐当”掉在地上,碎瓷片溅到脚边,她却像没感觉似的,只是反复说“不可能,他小时候最乖了”。 后来姐妹们凑钱帮她还了些债,可她总觉得矮了一截,聚会时总坐在角落,不怎么说话。 别人提起弟弟,她就低头剥橘子,橘子皮掉了一地也没察觉——好像只要不抬头,那些“被骗”“活该”的眼神就不存在似的。 其实谁会怪她呢?我们只是心疼,她把姐弟情当成了不会生锈的铁,却忘了再好的铁,也经不住常年累月的不设防。 现在她买菜时,会拿着小本子记价格,一分一毛都算得清;有人借钱,哪怕是很熟的朋友,她也要追着问清楚用途,打电话核实了才肯借。 有人说她“变得小气了”,她却笑笑:“不是小气,是怕了——你说,要是当初多问一句‘哪个客户’,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前几天去她家,看到阳台那盆绿萝还在,叶子比以前稀疏了些,花盆沿上却多了道浅浅的刻痕,像用指甲划的。 她说是上次找旧手机时不小心划到的,可我知道,那手机里存着弟弟最后一个未接来电,她找了很久,也没舍得删。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那道刻痕上,亮得有些刺眼——就像有些信任,碎了就是碎了,再怎么拼,缝里也会漏风。
上当受骗往往来自最相信的人,有时宁愿关系是陌生人,起码不会被骗。二表姐是众姐妹里
小杰水滴
2025-12-14 14:2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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