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斜斜照进老屋堂屋,八仙桌上的紫砂壶早已凉透。舅舅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房产证

小杰水滴 2025-12-14 15:26:39

秋日的阳光斜斜照进老屋堂屋,八仙桌上的紫砂壶早已凉透。舅舅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房产证边角,指腹下"周德昌"三个字被岁月磨得发毛。二表哥昨天送来的果篮摆在墙角,苹果表皮已经泛起褐斑,像极了他手背上的老年斑。 秋日的阳光斜斜照进老屋堂屋,八仙桌上的紫砂壶早已凉透。 舅舅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房产证边角,指腹下"周德昌"三个字被岁月磨得发毛。 二表哥昨天送来的果篮摆在墙角,苹果表皮已经泛起褐斑,像极了他手背上的老年斑。 我刚在门槛上坐定,舅舅突然开口:"你表哥说要把这房子卖了,去城里给孙子买学区房。" 风从破旧的窗棂钻进来,卷起地上的几片枯叶,在他脚边打着旋儿。 我注意到房产证上沾着几点水渍,分不清是清晨的露水还是别的什么。 "你舅妈走那年,也是这样的秋天。"舅舅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她攥着我的手说,德昌啊,老屋在,根就在。" 他抬起头时,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像是落进了两颗星星。 我原以为舅舅舍不得祖产,直到他从樟木箱底翻出一沓泛黄的书信——那是舅妈年轻时写给他的情书,每一封都提到了老屋的紫藤花。 "我不是守着房子,是守着她最后说的那句话。"舅舅的喉结动了动,"你表哥总说我固执,他哪里知道,这屋里的每块砖,都刻着我们的日子。" 阳光爬到他佝偻的背上,在青砖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个巨大的问号。 人老了是不是都这样?把回忆当成救命稻草,攥得越紧,越怕被时间抢走。 我伸手想接过他手里的房产证,却被他猛地攥住。 他掌心的老茧硌得我生疼,那力道不像个八十岁老人该有的。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他突然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孩童般的茫然。 其实我们都明白,表哥要的是更好的生活,舅舅守的是快要消散的时光。 就像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一边拼命往天上长,一边把根扎得更深。 我轻轻掰开舅舅的手指,将房产证放回他怀里:"明天我陪您去看看表哥的小孙子吧,听说他画的全家福里,有栋歪歪扭扭的老房子。" 舅舅愣住了,随即像个孩子似的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 他小心翼翼地把房产证放进贴身的布袋,拉链拉得咯吱响。 阳光穿过紫藤架的缝隙,在他脸上洒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舅妈年轻时给他贴的星星贴纸。 临走时,我把果篮里还新鲜的橘子装进他的搪瓷缸。 那缸子上印着的"劳动最光荣"早已褪色,却被摩挲得锃亮。 舅舅突然说:"下次来,带你看老屋的春天,紫藤花开得可热闹了。" 我回头望时,他正坐在门槛上剥橘子,阳光爬到他花白的头发上,镀了层金边。 八仙桌上的紫砂壶,似乎也被这暖意烘得有了点温度。 原来有些坚守,从来都不是固执,只是舍不得把爱过的痕迹,从时光里轻轻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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