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姑子前后两天生孩子，马上出月子了，婆婆就说：看能不能把小姑子的孩子接过来，你帮带一下，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婆婆说你小姑子年纪小，玩性大。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反驳道：她比我还大一岁吧！婆婆哑口无言。 月子第三十天，窗外的玉兰花落了一地，我靠在床头给孩子喂奶，奶瓶壁上凝着一层薄薄的奶渍。 小姑子的孩子比我的小两天，昨天视频时她还在朋友圈晒带娃逛商场的照片，配文“新手妈妈也要精致”。 婆婆端着一碗红糖鸡蛋进来，脚步很轻，像怕惊着谁。 她把碗放在床头柜上，坐下来帮我理了理孩子的襁褓，突然说：“要不，等你出了月子，把小雅的孩子接过来？” 我以为听错了，低头看孩子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你看啊，”她声音压低了些，“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小雅年纪小，玩性大，哪顾得过来。” 我捏着奶瓶的手指紧了紧，温热的奶液透过玻璃传到掌心。 “妈，”我尽量让声音平稳，“小雅比我还大一岁呢。” 空气突然静下来，她张了张嘴，眼神飘到墙上的日历——那是我怀孕时贴的，圈着两个红圈，一个是我的预产期，一个是小雅的，只隔了两天。 或许她真的忘了？去年小雅结婚时，她还拉着我感慨“大女儿总算嫁了，比你还大一岁呢，再不嫁我都急死”。 又或者，在她心里，结了婚生了孩子的小雅，依然是那个需要人疼的小女儿，而我，已经是“该承担”的儿媳了？ 她总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可“一家人”的担子怎么总往我肩上压？ 我想起怀孕时孕吐到住院，她炖了鸡汤送来，却先给小雅盛了一大碗，说“你妹妹怀着也辛苦”——那时小雅刚查出怀孕，比我晚两周。 原来有些偏心，不是刻意，是习惯，像老座钟的摆，永远偏向固定的那一边。 那天下午她没再提接孩子的事，只是收拾碗筷时动作重了些，瓷碗磕在盆沿上，叮当作响。 或许边界感就是这样，你不说，别人就以为你不需要；你说了，又怕伤了和气。 可哪个妈妈不是在孩子的哭声里，一点点学会给自己撑伞的？ 傍晚孩子睡熟了，我把他放进小床，盖好薄被。 窗外的玉兰花瓣又落了几片，飘到窗台上，像谁没说出口的话。 我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头发，突然想起小雅朋友圈那张照片里，她抱着孩子，笑容亮亮的，手腕上还戴着我送她的银镯子——那是我结婚时，用自己的嫁妆钱买的。 原来有些公平，从来不是比年龄，是比在谁心里，你更值得被看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