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表哥,干了一辈子中医,去年刚退下来。有天我俩喝茶,他跟我唠了几句实在嗑。他说,人上了岁数,得明白一件事儿:医院是救急的,不是养生的。那天我揣着这话回家,心里还琢磨着是不是表哥过了退休生活,说话越来越“佛系”。 表哥退休那天,我去他诊室帮忙收拾东西。药柜上的铜拉手磨得发亮,他蹲下来,从最底层抽屉摸出个牛皮本,泛黄的纸页里夹着半片干枯的陈皮——那是他刚工作时,第一位病人送的,说“陈医生,往后多指教”。 去年深秋的一个下午,我俩坐在他家阳台喝茶。他泡的是老白茶,壶嘴冒着热气,手背上的老年斑在阳光里看得清楚。他忽然放下茶荷,说:“人上了岁数,得明白一件事儿:医院是救急的,不是养生的。” 我当时正捏着茶杯转,闻言笑了:“哥,您这是退休后彻底佛系了?以前在诊室,您不总说‘三分治七分养’吗?”他没看我,拿茶针拨了拨壶底的茶叶,茶叶在热水里打着转,像极了他诊室里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影。 “前年冬天,有个老患者,七十多,每天往医院跑,不是测血压就是查血糖,药吃了一抽屉,结果在家摔了一跤——不是因为血压高,是蹲久了没力气站起来。”他顿了顿,茶杯底的茶渍圈出个模糊的圆,“你说,那每天跑医院的功夫,用来晒晒太阳、炖锅萝卜汤,会不会不一样?” 我没接话,只是看着茶杯里舒展的茶叶——人这一辈子,不就像这茶叶吗?沸水是急难,得靠医院这把“壶”兜住;可平日里的温水慢泡,才是让叶片舒展、滋味出来的根本啊。以前总觉得表哥的话带着老派中医的固执,此刻倒品出点别的味道:他见了太多把医院当“养生保险箱”的人,把本该在厨房、在公园、在睡梦里完成的养生,全推给了白大褂和化验单。 那天回家,我把他的牛皮本借了回来。里面记着密密麻麻的病例,某一页边角写着:“张婶,68岁,糖尿病十年,每日步行三里,血糖稳;其子强逼住院调理,反致电解质紊乱。”原来他说的“医院是救急的”,不是否定医疗,是怕我们把“治”当成了“防”,把医生的手当成了拐杖,忘了自己的脚还能走路。 短期里,我开始学着给自己熬杂粮粥,睡前揉按足三里——这些表哥以前提过无数次,我总当耳旁风。长期看,大概是心里那杆秤终于摆正了:医院的白墙能挡住急症的风雨,却挡不住岁月里的日常损耗,后者得靠自己一粥一饭、一呼一吸去修补。 前几天路过表哥家楼下,看见他在小花园里打太极,晨光里,他的动作慢悠悠的,像那杯老白茶里慢慢沉底的茶叶。我忽然想起他那天最后说的话:“养生不是任务,是日子本身。” 风从花园里吹过来,带着点桂花的香,和那天阳台上的茶香,慢慢揉在了一起。
我有个表哥,干了一辈子中医,去年刚退下来。有天我俩喝茶,他跟我唠了几句实在嗑。他
小杰水滴
2025-12-18 10:2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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